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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第4章

          失憶草根逆襲盛唐 我也漲停 152596 字 2025-06-01 14: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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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明,晨曦驅(qū)散了長安西市的最后一絲陰霾。

          陳硯一夜未眠,卻毫無困意。

          他回到福來客棧時,趙伯已經(jīng)起來了,正準(zhǔn)備開門營業(yè)。

          看到陳硯雖然衣衫有些凌亂,但精神尚好,老人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未多問。

          很快,昨夜巷戰(zhàn)的消息便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西市。

          人們議論紛紛,說福來客棧那個新來的雜役小子,平日里看著斯斯文文,沒想到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一個人就把狗兒那伙地痞流氓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早市上,幾個相熟的街坊見到陳硯,都熱情地打招呼,還有人主動塞給他幾個熱乎乎的炊餅和一包咸菜。

          一個平日里被狗兒敲詐勒索過的小販,甚至紅著臉過來,期期艾艾地問陳硯能不能有空幫他看看賬本,他信不過旁人。

          陳硯一一應(yīng)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才算真正在這西市站穩(wěn)了腳跟。

          就在這時,客棧門口出現(xiàn)一個蹣跚的身影。

          正是那個常在附近游蕩的老乞丐。

          他今天似乎精神好了許多,不再蜷縮,而是拄著一根撿來的木棍,慢慢走了過來。

          老乞丐深深地看了陳硯一眼,那眼神復(fù)雜難測,似有欣慰,似有探究,又似有幾分了然。

          他渾濁的嗓音低低響起,帶著一絲沙?。骸翱磥恚氵€真沒變?!?/p>

          陳硯一愣,滿頭霧水。

          這話什么意思?

          自己失憶了,以前是什么樣子,他根本不知道。

          不等陳硯發(fā)問,老乞丐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拄著木棍,顫巍巍地向巷子深處走去,佝僂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晨光之中。

          陳硯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他低下頭,正準(zhǔn)備去忙活,卻感覺袖口里似乎多了什么東西。

          他疑惑地伸手一掏,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殘破布片滑落到掌心。

          陳硯小心翼翼地展開布片,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張手繪的地圖殘角。

          材質(zhì)是某種粗糙的羊皮,上面的線條已經(jīng)模糊不清,但在一角,用朱砂歪歪扭扭地繪制著三個小字,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是——“終南山”。

          終南山?

          陳硯心頭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一絲隱隱的悸動涌上心頭。

          這老乞丐,絕不簡單!

          這張地圖,又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將布片小心收好,貼身藏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生計(jì)。

          昨夜雖然立威,但客棧的雜役工錢微薄,還不夠他日常嚼用,更別提積攢些盤纏去探尋身世了。

          他需要找些額外的活計(jì)。

          趙伯見他忙完手頭的活計(jì),便吩咐道:“陳硯,后院的柴火不多了,你去東街劉木匠那里拉一車回來。順便看看西市有沒有什么新鮮物什,若是有合適的,也給客棧捎帶些?!壁w伯如今對陳硯是越發(fā)看重,覺得這小子不僅手腳麻利,腦子也靈光,還能鎮(zhèn)住場子,不像以前那些雜役,不是偷懶就是惹事。

          “好嘞,趙伯您放心!”陳硯應(yīng)了一聲,套上板車便出了門。

          長安西市,商賈云集,百貨駢闐。

          清晨的市集更是熱鬧非凡,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陳硯拉著板車穿梭在人群中,一邊留意著各色店鋪,一邊思忖著能做些什么。

          正走著,一股從未聞過的異香若有若無地飄入鼻端。

          那香味清雅悠遠(yuǎn),帶著一絲淡淡的甜意,又夾雜著草木的芬芳,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陳硯精神一振,這味道……似乎是某種茶葉的香氣,但又比尋常茶葉更加醇厚馥郁。

          他循著香味,七拐八繞,來到一條相對僻靜的小巷。

          巷口處,一間半舊的鋪面映入眼簾。

          門楣上掛著一塊洗得發(fā)白的木匾,上書三個娟秀的小字:“春風(fēng)茶肆”。

          鋪?zhàn)硬淮?,門前有些冷清,與西市主街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但奇怪的是,鋪?zhàn)觾?nèi)外打掃得異常干凈,連門前的青石板都泛著水洗過的清亮。

          陳硯心中好奇,這般好聞的茶香,怎會門可羅雀?

          他探頭向里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淡青色布裙的少女,正背對著門口,在一口大鐵鍋前忙碌著。

          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梳著雙丫髻,身形略顯單薄,但動作卻十分麻利。

          她一手握著木鏟,在鍋中不停翻炒,另一只手時不時往鍋里添些什么。

          那奇異的茶香,正是從鍋中散發(fā)出來的。

          許是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少女回過頭來。

          一張略帶嬰兒肥的臉龐,眉眼彎彎,鼻梁小巧,唇角天然帶著一絲笑意,清澈的眼眸如同初春的溪水,干凈得不染塵埃。

          這便是柳鶯了。

          “啊,客官,您是……買茶嗎?”柳鶯見到陳硯,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

          陳硯見她額角滲著細(xì)密的汗珠,又看了一眼旁邊堆放著的一些尚未整理的茶葉和雜物,笑道:“姑娘,我看你這里似乎有些忙不過來,需要幫忙嗎?我剛給客棧送完柴,有些力氣?!?/p>

          柳鶯聞言,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多謝這位小哥,我……我正準(zhǔn)備將這些新到的茶青炒制一下,旁邊這些是昨日剩下的,想挪到后院去?!?/p>

          “我來吧?!标惓幰膊豢蜌?,放下板車,便主動上前將那些裝著茶葉的竹筐和麻袋搬到后院。

          他動作麻利,不一會兒便整理妥當(dāng)。

          柳鶯心中感激,連忙從旁邊的茶桶里舀出一勺茶葉,用滾水沖泡了一杯,遞給陳硯:“小哥,多謝你幫忙,這是我們家自己做的花茶,你嘗嘗?!?/p>

          茶湯色澤淺碧,幾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在水中沉浮,清香撲鼻。

          陳硯接過,輕啜一口,只覺一股甘醇清冽的滋味在舌尖彌漫開來,隨即化為滿口芬芳,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好茶!”陳硯由衷贊嘆,“這茶香氣獨(dú)特,入口回甘,比我以前喝過的任何茶都要好?!?/p>

          柳鶯被他夸得有些臉紅,小聲道:“這是我阿耶傳下來的方子,用春日里新摘的嫩芽,配上幾種山里的野花窨制的?!?/p>

          陳硯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落在旁邊敞開的幾個茶桶上,微微皺眉:“柳姑娘,恕我多言,你這茶葉雖好,但儲存方式似乎有些不妥?!?/p>

          “啊?”柳鶯不解地望著他,“有什么問題嗎?我們家一直都是這么放的?!?/p>

          “茶葉最忌潮濕和異味,也怕光照。你這樣用敞口的木桶存放,時間久了,茶香容易散失,還可能吸附空氣中的雜味,影響品質(zhì)?!标惓幗忉尩?,這些都是他歷史系專業(yè)知識的一部分,古代茶葉的儲存和運(yùn)輸也是一門學(xué)問。

          他建議道:“最好是用陶罐,內(nèi)壁上釉,罐口用油紙或布封嚴(yán),再用細(xì)繩扎緊,放在陰涼干燥避光的地方,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茶葉的風(fēng)味?!?/p>

          柳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說法她從未聽過。

          她從小跟著父親學(xué)制茶,父親怎么教,她便怎么做,從未想過還有這許多講究。

          她看著陳硯篤定的神情,不像是在胡言亂語,便有些半信半疑地說:“真……真的嗎?我試試看?!?/p>

          “試試無妨,定不會讓你失望。”陳硯微笑道。

          告別柳鶯,陳硯回到福來客棧。

          趙伯見他回來,便問起西市的情況。

          陳硯將春風(fēng)茶肆的事情以及自己提的建議說了一遍。

          趙伯聽了,捻著胡須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這法子聽著倒是有幾分道理。陳硯小子,你腦子確實(shí)活泛。那春風(fēng)茶肆的柳丫頭是個可憐人,父母早逝,就靠著她和一個老仆守著那間小茶鋪,生意一直不怎么好。你有空多去走動走動,幫襯一把也是好的?!?/p>

          陳硯應(yīng)了下來,心中對那個單純善良的茶女多了幾分好感。

          次日,陳硯抽空又去了春風(fēng)茶肆。

          柳鶯果然聽從了他的建議,找了幾個舊陶罐,小心地將一部分茶葉封存了起來。

          正在此時,街口傳來一陣喧嘩。

          只見一個身著錦袍,腦滿腸肥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家丁模樣的隨從,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那人正是西市茶行會的李三爺,出了名的貪婪霸道。

          李三爺路過春風(fēng)茶肆,斜睨了一眼冷清的鋪?zhàn)樱室鈸P(yáng)聲道:“喲,這不是柳家丫頭嗎?還在守著你這小破店?如今長安城的茶葉生意,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做的。依我看,不如早點(diǎn)關(guān)門歇業(yè),省得賠掉底褲!”他身后的隨從也跟著哄笑起來。

          柳鶯氣得小臉通紅,卻又不敢反駁,只能緊緊咬著嘴唇。

          待李三爺一行人走遠(yuǎn),旁邊一個正在喝茶的王婆才偷偷對陳硯說:“小哥,你有所不知。這李三爺仗著自己是茶行會的人,最近從外地弄來一批低價劣質(zhì)茶,在長安城里到處傾銷。他家的茶雖然便宜,但味道差遠(yuǎn)了,還時常摻雜些陳茶、碎末。好多小茶鋪都被他擠兌得開不下去了,這春風(fēng)茶肆的生意,怕是更難做了。”

          陳硯眉頭緊鎖。

          他看著柳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已有了計(jì)較。

          傾銷劣質(zhì)產(chǎn)品,打壓競爭對手,這是典型的惡性競爭。

          他思索片刻,對柳鶯道:“柳姑娘,我有個法子,或許能讓你家的茶打開銷路?!?/p>

          “什么法子?”柳鶯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們可以舉辦一個‘試飲贈禮’的活動?!标惓幘従徴f道,“就在你店門口擺上茶攤,邀請過往的路人免費(fèi)品嘗你這獨(dú)門的花茶。凡是品嘗過的,都可以贈送一小包茶葉作為試用裝。你家的茶品質(zhì)上乘,只要有人嘗過,自然會分辨好壞?!?/p>

          柳鶯聽得云里霧里,免費(fèi)送茶?

          那不是虧本買賣嗎?

          但看著陳硯自信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聽陳大哥的!”

          說干就干。

          柳鶯找出家里的長條桌,陳硯幫忙搬到門口。

          很快,一個簡易的試飲茶攤便搭了起來。

          柳鶯將新泡好的花茶斟入小杯,陳硯則在一旁吆喝,邀請路人品嘗。

          第一天,效果并不理想。

          長安市民大多務(wù)實(shí),對這種免費(fèi)的便宜將信將疑,駐足者寥寥無幾。

          李三爺又帶人路過,見狀更是得意洋洋地嘲諷了幾句:“哈哈,還以為有什么高招,原來是賠本賺吆喝!柳丫頭,聽三爺一句勸,趕緊關(guān)門吧!”

          柳鶯有些泄氣,但陳硯卻鼓勵她:“別灰心,萬事開頭難。好東西自然需要時間讓人認(rèn)識。”

          到了第二天,情況卻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昨日領(lǐng)了試用裝茶葉回去的人,品嘗之后驚為天物,今日便呼朋引伴而來。

          一傳十,十傳百,春風(fēng)茶肆門口漸漸排起了長隊(duì),都是來品嘗和購買花茶的。

          柳鶯忙得腳不沾地,臉上卻洋溢著久違的笑容。

          這下可惹惱了李三爺。

          眼看自己的劣質(zhì)茶無人問津,而春風(fēng)茶肆卻生意火爆,他豈能容忍?

          第三日,他便派了幾個潑皮無賴前來搗亂,聲稱春風(fēng)茶肆的茶有問題,喝了拉肚子。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陳硯卻是不慌不忙,朗聲道:“各位街坊鄰居,在下陳硯。我敢以人格擔(dān)保,春風(fēng)茶肆的茶葉絕無問題!至于這位仁兄所說,恐怕是另有隱情吧?”

          他走到那幾個潑皮面前,目光如炬:“既然你說茶葉有問題,那不妨當(dāng)場比對一番。我這里有春風(fēng)茶肆的茶,也有……市面上某些號稱物美價廉的茶。孰優(yōu)孰劣,一試便知!”

          說著,他示意柳鶯取出兩種茶葉。

          一種是春風(fēng)茶肆的花茶,清香撲鼻,條索完整;另一種,則是他事先托人從李三爺?shù)匿佔(zhàn)淤I來的劣質(zhì)茶,色澤暗淡,碎末頗多,還隱隱有些霉味。

          陳硯當(dāng)眾演示如何辨別茶葉好壞:“各位請看,好茶,干茶條索勻整,色澤鮮亮,聞之清香純正。而劣茶,往往摻雜碎末,色澤暗沉,甚至有異味。”他又分別沖泡了兩種茶,請眾人品嘗。

          “好茶湯色清澈明亮,滋味醇厚回甘。劣茶湯色渾濁,入口苦澀,甚至鎖喉?!?/p>

          眾人一比較,高下立判。

          這時,王婆也站了出來,大聲道:“我老婆子可以作證!李三爺家的茶,確實(shí)有問題!我前幾日貪便宜買了一些,回家一喝,又苦又澀,跟我以前喝的茶沫子一個味兒!還是春風(fēng)茶肆的茶好,香!”

          街坊們頓時嘩然,紛紛指責(zé)李三爺無良。

          那幾個潑皮見勢不妙,灰溜溜地跑了。

          李三爺?shù)年幹\徹底敗露,名聲掃地,再也不敢來春風(fēng)茶肆騷擾。

          危機(jī)化解,柳鶯對陳硯感激涕零。

          傍晚收攤后,她特意從后院取出一只小巧的青瓷罐,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她新近窨制的茶葉,香氣比店里賣的更加清幽馥郁。

          她為陳硯泡了一杯,雙手奉上,臉頰微紅,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陳大哥,這茶名叫‘晨露春曉’,是我特意為你做的。謝謝你……以后,你就是我們春風(fēng)茶肆的特別客人啦?!?/p>

          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樣的情愫在悄然滋長,如同初春的嫩芽,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

          陳硯接過茶杯,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