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孔不入地刺激著他每一根敏銳的神經(jīng)。

厭惡、憤怒、屈辱、還有一絲被至親之人“背叛”的冰冷痛楚，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

幾乎要將理智的堤壩徹底沖垮?！翱龋　币幻驹谇芭?、須發(fā)皆白的御史大夫終于忍不住，

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嗆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慌忙躬身，笏板幾乎要戳到地上，

聲音帶著惶恐的顫音：“陛……陛下……這殿內(nèi)……似有……似有異味……”蕭珩的目光，

如同淬了寒冰的利箭，猛地射向那老臣。那眼神冰冷刺骨，帶著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壓，

硬生生將那老臣后面的話凍在了喉嚨里。整個大殿的空氣仿佛瞬間又下降了幾度?！爱愇叮?/p>

”蕭珩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砂紙在粗糙的木頭上狠狠摩擦，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裹挾著壓抑到極致的風暴，“朕怎么沒聞到？

倒是愛卿……”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刀鋒般掃過殿中所有神色各異的臣子，

“似乎心思都不在朝政之上？”這一頂“心不在焉”、“懈怠朝政”的大帽子扣下來，

誰還敢再提半個字？百官噤若寒蟬，紛紛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恨不得自己是個沒有嗅覺的木樁子。只是那強忍不適而微微扭曲的面容，

暴露了他們的真實感受?！袄^續(xù)！”蕭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決絕，

狠狠砸在金磚地上，“該奏何事，速速奏來！再有無故喧嘩、擾亂朝堂者——嚴懲不貸！

”剩下的朝會，就在這詭異到極致的氣氛中煎熬地進行著。奏事的官員聲音發(fā)緊，語速飛快，

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酷刑。高踞御座的皇帝，臉色鐵青，眼神銳利如鷹隼，

似乎要將每一個臣子都釘穿，以掩蓋他自身的不適和滔天怒火。那股無處不在的“異香”，

則成了這場荒誕朝會最沉默也最強勢的注腳。

當“退朝——”那聲尖利悠長的宣告終于響起時，百官如同被赦免的死囚，

幾乎是爭先恐后、卻又竭力維持著最后一點體面，迅速而無聲地潮水般退出勤政殿。

空曠的大殿內(nèi)，瞬間只剩下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