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褥下的錦緞紋樣刺進(jìn)掌心。龍鳳呈祥的被面上，

鳳目處綴著的夜明珠泛著幽光——這是冷宮才該有的陳設(shè)。宮女突然將銅盆砸向妝臺，

靛青水漬潑濺在《璇璣圖》織錦上。八百四十一個篆字在漣漪中扭曲，

我認(rèn)出這是蘇蕙的回文詩，但"傷"字偏旁的絲線分明被人為挑斷。

"良儀娘娘可還記得自己的八字？"她涂著丹蔻的指甲劃過我脖頸舊傷，

"三日前德妃娘娘請了白云觀的道長，說您命犯血煞..."窗外驚雷炸響，

暴雨沖刷著琉璃瓦。我摸到藏在袖中的銀針包，不銹鋼針柄上還沾著現(xiàn)代醫(yī)院的消毒液。

當(dāng)宮女第二次舉起銅燭臺時，針尖已刺入她虎口啞穴。"告訴你們主子，

"我扯下斷裂的珍珠項鏈，渾圓珠子在青磚地面彈跳，"本宮三日后會登門拜訪。

"第二章 冷宮驚魂子時的梆子聲里，我蜷在熏籠旁數(shù)著更漏。

白日那碗摻了曼陀羅的安神湯起了效，此刻五臟六腑都在灼燒。忽然聽見瓦片輕響，

三枚銀鏢釘在描金屏風(fēng)上，尾羽猶自震顫。"昭陽宮的野貓也配偷東西？

"尖利嗓音穿透雨幕，我看見掌事嬤嬤提著羊角燈站在廊下。她腰間綴著的鎏金鏤花刀穗，

正是前日德妃娘娘壽宴的貢品。我故意碰翻案頭藥瓶，

當(dāng)歸苦澀的香氣混著血腥氣在室內(nèi)彌漫。"嬤嬤來得正好，"我抓起搗藥杵抵住心口，

"昨夜冷宮巡夜的侍衛(wèi)，可是拿了您的鑰匙？"她瞳孔驟縮的剎那，我甩出浸透藥汁的銀針。

當(dāng)歸與烏頭的混合毒素讓老婦人軟倒在地，

我掀開她裙擺時瞳孔猛地收縮——小腿上蜿蜒的蛇形刺青，

與我在現(xiàn)代見過的苗疆巫醫(yī)圖騰一模一樣。

"原來冷宮的巫蠱案..."我捏碎藏在螺鈿盒里的避孕藥丸，"是你在給各宮送衣帶香囊。

"突然響起的腳步聲讓我閃身躲進(jìn)博古架。德妃宮中的掌事女官捧著描金食盒進(jìn)來，

掀開蓋子的瞬間，我聞到了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當(dāng)她將糕點放在案幾時，

藏在袖中的錄音筆錄下了她指甲刮蹭盒底的異響——那是特制毒針發(fā)射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