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再把他送到裴家后就離開了。
雖然裴家有規(guī)矩不能分家,但裴家老宅的后面建立了幾套獨立別墅,每個別墅的間隔都相隔挺遠的,不用每天都碰面。
紀星嶼懶散的仰躺在足有三米寬的大床上,四處打量著裴野的房間。
這個房間的色調(diào)整體都是黑色,簡單的不行,就跟他的主人一樣無趣。
像個性冷淡。
雖然…他的主人不是冷淡。
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尚存酸痛的腰,紀星嶼的臉蛋有些發(fā)紅。
隨即,他惱羞成怒的翻滾了一圈,把自己的整張臉都埋在了枕頭里。
該死的混蛋。
他就想回來大鬧個婚禮然后瀟灑的回去,事情怎么就脫軌到這樣的地步了?
睡了裴野誒。
這是他這輩子,不,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紀星嶼再次翻身,擺爛似的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上面男人仿佛還殘存著男人的余溫。
怎么裴野…好像哪里不一樣了似的。
是脾氣嗎?
他記得曾經(jīng)這個男人動不動就陰沉著一張臉,每次跟他湊巧對視上,他都是用一種很冰冷,分分鐘想把自己分尸了的目光去看自己。
難道裴野的心態(tài)未老先衰?
就跟公園里的老大爺聚在一起時吹牛一樣——年紀大咯,心態(tài)平和才能讓自己健健康康的。
撲哧——
把老大爺?shù)挠绊懜嵋叭诤?,紀星嶼沒忍住笑出聲來。
再柱個拐棍就更形象了。
就這么天馬行空的想了一大堆,紀星嶼的思緒漸漸的飄忽,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少夫人,該用晚餐了?!?/p>
是裴野的管家,聽到這個稱呼讓本來就有起床氣的紀星嶼臉色更加扭曲。
神他媽的少夫人,你才是少夫人,老子掏出來比你都大!
“我不餓,別煩我。”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外面也沒了動靜,紀星嶼翻個身準備睡個回籠覺。
沒想下一秒床頭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媽的。
他瞇縫著眼睛拿過手機,連看都沒看,就接通了電話。
“不管你是誰,我勸你最好找我有事?!?/p>
“脾氣挺大?!?/p>
低沉的嗓音從手機傳出,微微的電流聲性感的讓紀星嶼從耳根麻到了耳蝸。
紀星嶼把電話拿的遠了一些,看了一眼上面的備注,一下子就清醒了。
“野…野哥?!?/p>
“清醒了?”
“…嗯?!奔o星嶼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了。
“那就去下樓吃飯?!?/p>
紀星嶼:…這管家告狀的速度還挺快。
“我不餓…”回國后就一直沒得消停,特別是前天晚上,他的骨頭架子好像是被男人卸了重安無數(shù)次,他真的很想睡覺。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你繼續(xù)睡。”
紀星嶼剛想感謝男人的寬宏大量,結(jié)果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男人話音一轉(zhuǎn),“四天后有一個私人宴會,裴池和紀觀南也會出席,既然你這么累,這幾天就好好在家睡覺吧?!?/p>
紀星嶼噌的一下坐起身,瞬間精神了。
“帶,我,去!”
“不睡了?”
“不睡了!我現(xiàn)在就去吃飯!”
紀星嶼翻滾下床,踩著拖鞋噼里啪啦的下樓。
“到時候你負責把紀觀南支走,給我和池哥制造單獨相處的時間!野哥,好好把握機會!勾引紀觀南,我看好你!”
此時,管家正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出來。
聽到紀星嶼驚世駭俗的言論后,腳下一打滑,差點沒把菜扔出去。
這…大少爺和少夫人的思想未免太過狂野了,是他如今歲數(shù)太大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了嗎?
這夫夫合作支持對方出軌什么的…
不過出于職業(yè)管家的專業(yè)性,管家還是淡然的擺正了鼻梁上歪掉的眼鏡,裝作什么都沒聽到的把精致的菜品放在紀星嶼的面前。
電話那頭,裴野有好一會兒沒說話。
“紀星嶼?!?/p>
“嗯?”
“…”裴野深深地吸了口氣,沉默片刻之后,就跟卸了力似的,“沒事了,吃完飯早點休息,乖乖等我回家?!?/p>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領(lǐng)了證的原因,紀星嶼總覺得自己好像對裴野沒有那么畏懼了。
“知道了知道了?!?/p>
他狼吞虎咽的耙著飯,“你好啰嗦哦,掛了,我要吃飯了?!?/p>
這話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
嗯…
裴家的伙食真不戳。
聽著忙音,裴野搖了搖頭,把手機放在了桌邊,隨手拿起了手邊的酒杯。
“裴,笑的那么開心,是在給愛人打電話嗎?”
合作方難得見到裴野露出笑容,忍不住調(diào)侃。
本來是開玩笑,畢竟裴野年近三十了,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典型的工作狂。
沒想裴野自然的點了點頭。
“是愛人,我結(jié)婚了。”
“哦,我的天!”雷爾感到驚喜,“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舉行婚禮的時候一定要給我寄來請柬,裴,我真的很想親眼見見能俘虜了你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啊。”
想起紀星嶼一見到他就充滿了畏懼的模樣,裴野輕笑了一聲,說不出苦澀還是什么。
“他是這個世界上膽子最大的小慫包?!?/p>
——
紀觀南作為當紅明星,難得借著結(jié)婚可以休息幾天,沒想到突然收到了經(jīng)紀人的短信,說給他簽了新的劇本,十天后就要進組,是裴總的意思。
他想跟裴野談一談這件事,沒想來到裴野所居住的別墅后,竟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小嶼?你怎么在這?”
紀星嶼一身睡衣,吊兒郎當?shù)目刻稍谏嘲l(fā)上,懷里頭抱著好一大包的薯片,悠哉的看著電影,慵懶的像一只家貓。
看到紀觀南之后,他忽然豎起了自己的爪子,“怎么?裴家只有你一個姓紀的可以進來嗎?”
紀觀南看起來很受傷的樣子,“我不是那個意思?!?/p>
“行了,紀觀南?!?/p>
紀星嶼站起身,一邊拍下自己掌心的碎屑,一邊走至紀觀南的面前。
“這里沒有外人,你也不用跟我演戲,明明相看兩厭,非搞得那么惡心?!?/p>
“相比于現(xiàn)在的虛偽,我還是更喜歡當初毫不猶豫把我故意丟棄的你。”
“起碼,那時的你,是最真實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