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都要化掉了,哥哥怎么還沒有回來?!?/p>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費力的尋找剛跟自己說去上廁所讓他拿著棉花糖等待的哥哥。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哥哥還沒有回來。
盛夏炎熱,棉花糖化成了糖漿,黏糊糊的粘在手上很不舒服。
可小男孩貌似沒有注意到這些東西,因為個子小的原因,他站在椅子上踮起腳尖,拔著脖子四處找尋哥哥的身影。
可是人太多了,他怎么都看不到。
這樣一個衣著不菲容貌如同洋娃娃精致的小男孩很快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小弟弟,需要什么幫助嗎?”
這時,一個花襯衫戴著墨鏡的男人出現在小男孩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小男孩整個都籠罩住。
面對陌生人,小男孩明顯有些膽怯,低下頭不說話。
那人并沒有在意,反而繼續(xù)說道:“我剛才聽到你在找哥哥,我好像有見到他往哪里走哦?!?/p>
他知道哥哥在哪里!
小男孩眼睛一亮,“叔叔,你在哪里看到的?”
“就是在那邊,要不要我?guī)氵^去?!?/p>
那人指了一個方向,對著小男孩伸出手。
小男孩剛想跟他走,突然想到在學校里老師有教導過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的話,便怯生生地把手又縮了回來。
“不,不行,哥哥讓我在這里等他的?!?/p>
“可是你哥哥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他應該也忘記了跟你約定好的地方吧。”
這個…
小男孩猶豫再三,哥哥遲遲沒有回來,他很擔心,這個叔叔看起來不像壞人,他便跟著他走了。
直到小男孩被帶到一個胡同外,那人指了指胡同的方向,笑的特別溫柔:“你哥哥就在那里等你,快去吧?!?/p>
真的嗎?
小男孩邊笑邊朝著胡同的方向跑去,“哥哥,哥哥你在這里嗎?哥…”
這時,他看到胡同里面的光景,白嫩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原來,這里并不是一個胡同,反而更像是一個基地。
小男孩看到有五六個跟他差不多年紀大的男孩滿身泥濘的躺在地上,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
向來成績優(yōu)異的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有危險,轉頭撒腿就跑。
可是唯一的出口已經被帶他來的那個人堵的嚴嚴實實。
“小朋友,你準備去哪里呀?”
那人笑的依舊溫和,小男孩卻從頭涼到了骨子里。
“哥哥不在這里,我要去找哥哥…”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穿了一身灰色小西服的男孩,他已經走了?!?/p>
灰色小西服。
小男孩聞言,身體一僵,臉色煞白的可怕。
哥哥今天穿的就是灰色的西服。
不,不會的,哥哥還沒有回來找他,怎么會走呢?
“你騙人!我要去找哥哥?!?/p>
他突然跟個小肉彈似的沖向男人,腦袋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一個不查,還真差點被他跑出去。
拎著小男孩的后脖領,男人和煦的笑容變得陰沉。
“小兔崽子,力氣還挺大,我勸你最好給老子安分點,不然…”
“放開我,我要找哥哥!放開我!你是壞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老大,這小子是咱們從早上開始就盯著的那兩人其中一個嗎?”
說話的人是花襯衫男人的手下,叫三子。
花襯衫男人點頭,“沒錯,這就是那個小的,模樣長得這么好看,調教個幾年賣到黑市,絕對能賣個好價錢?!?/p>
三子操著一口大黃牙,“老大,那個大的還真挺狠的,就這么把他弟弟給扔了?”
他和老大盯了這兩兄弟很久,完全目睹了小男孩被丟棄的模樣。
“要不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么大點就會算計兄弟爭奪家產了。”
“哈哈哈哈哈?!?/p>
誰都沒有注意,小男孩在他們的話語中緩緩停止了掙扎。
眼眶越來越紅。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哥哥把他給扔了。
哥哥不要他了。
突然的,小男孩咬住花襯衫的手臂,一口見血。
花襯衫被咬的一聲痛呼,“你個小兔崽子!老子打死你!”
他直接把小男孩重重地摔在地上,操起鐵棍就要砸他的臉,一旁的三子忙出聲提醒,“老大,臉!他的臉很值錢的!”
花襯衫聞聲轉了個方向,鐵棍重重的落在小男孩的右胳膊上。
“?。 ?/p>
紀星嶼猛地睜開眼坐起身,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目光驚恐呆滯,恍若還未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也就是在這時,裴野打開臥室的門走了進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幅場景。
他當即擰眉,把手中的餐盤放床頭柜,坐到紀星嶼的身邊。
“怎么了?”
發(fā)現紀星嶼一直緊緊的攥著右胳膊后,眉頭鎖的更緊,“手疼?”
他伸手剛想去碰,紀星嶼忽然大叫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手臂瑟瑟發(fā)抖,像是收到了莫大的驚嚇。
紀星嶼不對勁。
“小嶼?!彼偷偷膯玖艘宦暭o星嶼的名字。
紀星嶼沒有抬頭。
“小嶼,抬頭看著我?!?/p>
紀星嶼猶豫了半晌,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渙散,還帶著警惕。
“不要怕,這里很安全?!?/p>
安全?
紀星嶼的眼珠動了動。
裴野試探性的對他伸出手,“不會有人傷害你的,我會保護你?!?/p>
不會有人傷害我…
“你…是誰?”
“我是裴野?!睆奈匆娺^紀星嶼這樣脆弱的模樣,裴野心口鈍痛,“裴野永遠都不會傷害紀星嶼?!?/p>
裴野…
他說,他是裴野。
紀星嶼歪頭,似是再確認他的話是否真實。
“不要害怕,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說?!?/p>
隨著意識的回歸,紀星嶼驟然清醒過來。
眼前的裴野溫柔的不像裴野。
“做了個噩夢而已?!?/p>
他冷靜的可怕,讓裴野特別的不舒服。
“什么樣的一個噩夢?”
他想聽紀星嶼跟他說。
奈何,現在的紀星嶼不信任任何人。
更何況在他的心中,裴野是紀觀南那一邊的。
他怎么可能會把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暴露到敵人的面前呢?
“與你無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