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六點。
陸飛準(zhǔn)時開播!
直播標(biāo)題——【絕活陸飛啥都會,平生最愛收禮物】
老觀眾陸續(xù)進場。
加上新觀眾將近200+人氣。
都在等他整活。
陸飛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jīng)道:“主播曾經(jīng)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p>
“那就是想知道我怦然心動的人里,有幾個也喜歡或者剛好對我有好感的女生?!?/p>
水友A:“同上!”
水友B:“原來主播擅長做白日夢?。俊?/p>
水友C:“看來,誰都有過,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對手的時候,哈哈~~”
陸飛又道:“可昨天我的想法改變了,只想知道屏幕前的你們在想些什么,但今天……”
水友們屏住了呼吸。
覺得他把大家比做心動的人,下一句一定是反轉(zhuǎn)而又特別暖心的話。
陸飛清了清嗓子,“咳咳,但今天我覺得沒必要了,了解一個笨蛋的心理,自己也會變得更笨?!?/p>
“擱這,點誰呢!”
“什么意思,他是在說我們笨嗎?!”
“飄了!飄了!主播絕對飄了,才六十個人就飄成這樣,那一千人豈不是要打我們這些衣食父母!??!”
“道歉!速度道歉,否則我立馬離開直播間,跪地求饒都不回來!”
“溜了溜了,素質(zhì)太低的主播,我看不下去,呸呸呸!”
直播間瞬間炸了。
錢坤和老觀眾都懵了!
昨天還拼命跪舔他們,今天直接倒反天罡啦。
這么任性的嗎???
陸飛見局勢到位,淡淡道:“明知我是絕活主播,進來第一時間還不提要求,不是笨是什么?”
“哪怕提的挑戰(zhàn)對主播來說也毫無一點點壓力,這還不算笨?”
“如果真相就是說假話,那我愿意做最真誠的主播,給你們送一句話?!?/p>
“在座的各位,笨!得!無!可!救!藥!”
那振聾發(fā)聵的喊聲響徹整個直播間,一下就激起了觀眾們的熱血。
啥意思???
狂!
這主播太狂了!
觀眾瞬間懵了,正要點在退出直播間按鈕的手突然往旁邊移開。
先不退,不蒸饅頭爭口氣!
昨天就不該有善心,同情這種不知好歹的主播。
“老子今天不把你整死,我就不退出直播間!”
“兄弟們開團,干他丫的?。?!”
陸飛望著一條條嶄新的挑戰(zhàn),突然站了起來,如雷貫耳的聲音響起。
“好啊,都燃起來!”
“今天你們玩不死主播,我瞧不起你們!”
“半小時內(nèi),哪條挑戰(zhàn)的禮物送得最多,將視為你們共同發(fā)起的挑戰(zhàn)?。?!”
【大腳蘿莉:“瘋了,主播今天比昨天還瘋,速度上大哥!”】
【銀河絞肉機:“悠著點,悠著點,別玩火?。 薄?/p>
【飛天母豬精:“怕什么,我西城劉浩男專治不服!”】
【乾坤未定:“剛進了一個Lv30級大哥,我發(fā)個規(guī)則先?!薄?/p>
好啊,想死是吧?
成全你?。?!
觀眾們絞盡腦汁,此刻只想看到陸飛求饒的表情。
十分鐘后。
【挑戰(zhàn)去街上找一個肌肉猛男,從背后脫掉他的褲子,然后嬉皮笑臉的說:兄弟,我只想看看你內(nèi)褲什么色】
“很好,這個挑戰(zhàn)的禮物金額已達(dá)2000豆幣,現(xiàn)在開始倒計時!”
“三!”
“二!”
“等等,下一條挑戰(zhàn)超過了4000豆幣?!?/p>
【去大街上找一個老奶奶,深情的親她一口,然后賤賤的說一句:我只想知道你下午吃的飯是什么味道】
二十分鐘后。
【穿病號服去精神病院附近發(fā)瘋,直到被人抓進去兩天后,再告訴醫(yī)生:我恢復(fù)病情了】
“這挑戰(zhàn)已經(jīng)突破到了5000豆幣,還有沒有更高的,沒有更高的話,主播要敲定了哦!”
此時的陸飛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個小木錘,那模樣給觀眾們一種來參加拍賣會的激動。
尤其是那個振奮人心倒計時。
讓一些發(fā)現(xiàn)是屎還主動吃的觀眾根本停不下來。
臨近三十分鐘的末尾,直播間人數(shù)已來到了100+。
最高挑戰(zhàn)達(dá)到了8000豆幣,這還只是沒開始的前夕。
“好,既然大家沒有意見,我就選擇這個挑戰(zhàn)了哦!”
陸飛高舉木錘,眼見錘子落地之時,直播間突然進了一個水友。
“開麥!”
樸實無華的兩字。
陸飛有些懵。
這年頭哪有不認(rèn)識的水友直接要求跟主播連麥的?!
她以為她是誰?
命令誰啊?。?!
定睛一看。
那閃閃發(fā)亮的燈牌真的好刺眼。
Lv50級冰清女王!
至少34萬以上的打賞金額!
好吧,真不是看在錢的份上,只是想表現(xiàn)出紳士的行為而已。
陸飛立刻點開她的網(wǎng)名,一個開麥電話打了過去。
“***!!!”
陸飛剛靠近話筒,刺耳的聲音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甚至還有耳鳴的余音。
媽批,誰惹她了?
這么大的火。
還有,那粗獷的聲音跟冰清女王有毛關(guān)系……
“你們這些做主播的還要不要一點臉!還有沒有節(jié)操!為了一點點小錢出賣自己的尊嚴(yán)很驕傲嗎?!”
???
滿屏的問號。
直播間的觀眾聽到麥里傳來的吼聲,眼珠瞪得老大。
報復(fù)社會性人格?
這妹妹,不……姐姐也太辣了吧!
水友們甚至開始同情起了接電話的陸飛,這下不知道該怎么收場了吧。
要知道,講道理的噴子通常還能勸勸,但這種一個電話打來就噴人的潑婦,基本屬于油鹽不進的類型。
陸飛望著讓他掛電話的彈幕,露出一抹微笑道:“姐姐,你錯了。”
“我不光賣尊嚴(yán),只要禮物到位,其他的也賣?!?/p>
觀眾愣了。
節(jié)操呢?
主播,你的節(jié)操呢?
剛才的氣勢去哪呢?
只聽電話那頭的柳雁冰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這樣的回答就能掩飾你骯臟的內(nèi)心嗎?”
“說好聽點,你是給人打發(fā)時間的工具,說難聽點,你就是嘩眾取寵的小丑,打著陪伴的名義出來賣的!”
嘶?。。?/p>
觀眾們倒吸一口涼氣。
說話要不要這么直接,這么多人看著的啊。
陸飛依然保持笑容道:“姐姐總結(jié)得很透徹,你不說,我還以為自己一無是處呢?!?/p>
“說了這么久,要不,你先喝點水解解渴,氣憋太久容易傷身。”
…
…
…
【作者留言:望各位好家人理解一下,8章和9章有字?jǐn)?shù)要求,看到這里跳過下一章銜接,兩章過后,每一章都正常!??!】
貴城 出租屋內(nèi)
午夜 12點,坐在電腦前敲字的肖洛,瀟灑地關(guān)掉主機。
“唉…生活在一個房價越來越高的城市,連好男人都越來越少。”肖洛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景,長嘆一口氣。
然后一個‘葛優(yōu)躺’,直奔連腿都伸不直的小床。
“到點了,我要開始抑郁了!”肖洛躺在床上,長舒一口氣,順手打開了手機。
他熟練地點開了那個名為“洛神賦”的討論群。
嘿,你可別誤會,這可不是什么粉絲群,簡直就是個黑粉集中營!
“啥破小說???主角都重生了,居然連個系統(tǒng)都沒有,還怎么飛黃騰達(dá)?”
“拜托,都 2024年了,還玩歪嘴戰(zhàn)神那套扮豬吃老虎的老掉牙劇情。”
“我去,這種低質(zhì)量小說也能上網(wǎng)站?現(xiàn)在門檻這么低的嗎?”
“劇情呢?劇情呢?男女主才拉個手,第二天就沒下文了?全靠讀者自己腦補,那還看個毛小說!”
肖洛看著群里的一條條吐槽,那張苦瓜臉卻慢慢綻開了笑容。
“我的天,這么垃圾的小說,居然還有五星好評?而且評論就一個‘好’字?!?/p>
“不用想,肯定是作者自己刷的!這臉皮比城墻還厚!”
肖洛心里暗罵:我去!900多條差評,就這一個好評,還是我的唯一真愛粉,居然還被污蔑!
他二話不說,點開群內(nèi)對話框:“王秘書,處理一下!”
電光火石間,肖洛切換小號,頭像變成了一位身著職業(yè)裝的美麗女性。
他再次點開對話框:“1.這可是都市現(xiàn)實文,沒系統(tǒng)那叫真實!”
“2.不是舔狗文,前三章是在講主角重生前的事!沒有扮豬吃老虎!主角前期就是只豬!”
“3.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監(jiān)管這么嚴(yán),要是曖昧細(xì)節(jié)太多,作者可就得進小黑屋咯?!?/p>
肖洛心滿意足地發(fā)完最后一條消息,那感覺,倍兒爽!反正有啥事都算秘書的!
“兄弟們,多拉點人進群,今天一定要讓王秘書好好檢討檢討!”
“大哥,我覺得這作者還不錯欸!不管我們怎么罵,他都很能抗壓。要不我們就抨擊一下王秘書得了?!?/p>
“嘿,小老弟,你說得有道理哦。咱就事論事哈,這作者雖然文筆不咋地,劇情也很枯燥,但人家至少有臉一直在更新呢!”
肖洛看到這條消息,瞬間怒火中燒:“哼,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寫作能力!”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不會夸人就別……”肖洛剛編輯好信息,想了想,還是沒點擊發(fā)送。
肖洛心想:“罷了罷了,還得靠這些黑粉恰飯呢,可不能沖動!”
他關(guān)掉手機,眼不見為凈,雙手搭在后腦勺上,望著天花板。
“都說人生中 80%的痛苦源于打工,100%的痛苦都因為沒錢?!?/p>
“我又不是打工仔!我可是老板,懂不懂?。繘r且我還不是那種臉大脖子粗的老板!”
肖洛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天花板,一邊在心中碎碎念著。
突然!
窗外電閃雷鳴,狂風(fēng)呼嘯,窗戶被吹得吱吱作響,大雨不斷地飄落在書桌上。
“兩千塊的電腦!還有這破爛窗戶,房東肯定會借此敲我一筆,至少要五百塊,這可是我一個月的工資?。 ?/p>
肖洛嚇得鞋都顧不上穿,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急匆匆地走向書桌。
他輕輕推開窗戶,目光立刻被黑夜中的閃電吸引住了。
那道耀眼的光芒瞬間撕裂了黑暗,就像是天地間的一場激戰(zhàn)。
緊接著,一陣眩暈襲來,肖洛的腦袋像是被電流擊中,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起來。
……
“洛哥,洛哥!”
肖洛耳邊傳來一陣男聲。
他緩緩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只見一個留著平頭、頭發(fā)有點長的男生,正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
夜里,雨水拍打在男生圓潤的臉上,順著輪廓流淌下來,濕透的上半身,半濕的下半身。
穿著白色短袖的他,此刻雙手緊緊抱在胸前,身子瑟瑟發(fā)抖。
觸覺漸漸恢復(fù)的肖洛,抬起自己的雙手,任由雨水拍打。
這環(huán)境很熟悉,這人也熟悉,手上的紅繩也熟悉。
可無論肖洛怎么想,一時之間都想不起來。
那種觸摸到屏障卻無法戳破的感覺!
男生抖著身子對肖洛說:“洛哥,下雨了,別裝憂郁了,連老天都被你的誠意感動了!”
“趕緊把糖果送給吳倩?!?/p>
他的話,讓肖洛模糊的記憶開始蘇醒,漸漸地,回憶越來越清晰——我回到了 2008年?是死了,還是重生了?
肖洛抬手想要給自己來一巴掌,手卻“啪”的一聲落在了平頭男生臉上。
“洛哥,你瘋啦。”平頭男生一臉呆萌地看著肖洛。
然后他毫不示弱,“啪”的回了肖洛一個大耳光。
這一下是真疼!我重生了……吧
眼前的平頭男生是肖洛的好哥們范有財,也是他的小跟班兼高中同學(xué)兼玩伴。
由于范有財是家里的獨生子,他老爸希望他能出人頭地,就給他起了“有財”這個名字。
寓意:既有錢又有才!
可是直到肖洛三十四歲,也沒聽說過范有財有什么飛黃騰達(dá)的事跡。
恰恰相反,他完美地避開了他老爸的期望,活成了一條翻不了身的咸魚。
興城精神病院!
據(jù)說,是因為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女方,而女方也照單全收了。
但是在結(jié)婚當(dāng)天,女方卻逃婚了,從此杳無音訊。范有財因此郁郁寡歡,最終精神失常。
“對不起啦,聾聾。”肖洛有點尷尬地?fù)狭藫虾竽X勺。
他當(dāng)然不是為那一巴掌道歉,而是以前他總跟范有財吹牛——以后一定要帶他過上高人一等的生活。
“聾聾”這個外號可不是因為他耳朵有問題,而是除了肖洛以外的人調(diào)侃他。
他都只是對著別人傻笑,好像根本不在意。
“洛哥,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快送糖果啊,不然你的女神生氣了!”范有財上前用手摸了摸肖洛的頭,像是在測溫!
肖洛呆站在原地,心想:“怎么不‘?!鏇]系統(tǒng)啊?”
“老天這是一扇窗不開?回到現(xiàn)在自己就是個窮屌絲,關(guān)鍵前世至少還有黑粉?。 ?/p>
“重活一世,兩世悲哀?結(jié)局還是一樣,過程重要嗎?”
馬鞍鎮(zhèn)某條馬路
吳倩是肖洛的高三同學(xué),而且還是班里的轉(zhuǎn)學(xué)生。更離譜的是,肖洛認(rèn)識她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住在同一個小鎮(zhèn)。
前世的肖洛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心中的白月光,傻乎乎地對著她狂舔。結(jié)果到最后,連個備胎的身份都沒混上。
肖洛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她的思想怎么會這么前衛(wèi)!
這可是 2008年啊,她就已經(jīng)懂得養(yǎng)魚了,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好,卻當(dāng)面和各種男同學(xué)曖昧不清。
肖洛記得以前自己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那企鵝號都恨不得把她的對話框置頂?shù)教焐先ィ?/p>
只要她回消息慢了幾分鐘,自己心里就癢得能摳出一副麻將!
她在忙?她在學(xué)習(xí)?
拉倒吧!說不定這會兒正躺在哪個男生懷里玩心動挑戰(zhàn)呢!
今天肖洛會和范有財來到這條馬路,就是因為吳倩的一句話——追劇好無聊啊,要是能吃點東西就好了。
馬路對面就是吳倩家,前世的自己會冒著大雨在她家樓下大聲喊她的名字。
然后她下樓來,自己滿心歡喜地把一包糖果遞給她,換來一句“你人真好!”
接著就屁顛屁顛地和范有財回家,在被窩里傻笑,想著怎么進一步發(fā)展感情。
“聾聾,今晚去我家睡?!毙ぢ迳锨皳碜∫荒樸碌姆队胸?。
“洛哥,連老天都被你感動了,你不得加把勁???”范有財拉住肖洛,認(rèn)真地說。
“那是海王發(fā)誓?咱可是正經(jīng)人!”肖洛笑了笑。
心想:前世自己還真以為是感動了上天,其實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自己的愚蠢了!
“洛哥,你等會兒,海王是啥?新的海洋霸主嗎?”范有財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似乎在思考。
肖洛一拍腦袋,忘了這是 08年,回道:“海王就是養(yǎng)魚高手,就像你愛看的都市小說,一女多男……”
“打??!你把我說糊涂了,咱的重點不是送糖果,贏得女神青睞嗎?”范有財突然醒悟,打斷了肖洛的解釋。
范有財心里犯嘀咕:“這還是洛哥嗎?說話怪里怪氣的,關(guān)鍵時刻還裝,要是回去后,后悔了,豈不是還得我再跑一趟?”
“太冷了,你不走,我可走了哈,這種菊花茶女生誰要誰倒霉!”
肖洛打了個寒顫,雙臂抱在胸前,轉(zhuǎn)身要走。
“洛哥等等我!”范有財一路小跑,追上肖洛,問:“啥是菊花茶女生?”
“就是看起來好相處,等你對她死心塌地了,她能把你虐死?!毙ぢ逶俅螕ё∷募绨?。
范有財歪頭上下打量著肖洛,納悶道:“洛哥,你變了,我記得你以前三句話不離一句臟話?!?/p>
肖洛摟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但我和你的關(guān)系永遠(yuǎn)不會變!”
“洛哥,就憑你這句話,我偷你的游戲手柄馬上還你!”范有財一臉嚴(yán)肅地說著他干的壞事。
肖洛心想:難怪那時候自己把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原來是被這小子偷了!
“聾聾,相信我,如果我能當(dāng)上皇帝,一定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肖洛停下腳步,雙手搭在范有財?shù)募缟?,懇切地說著。
“洛哥,是鎮(zhèn)國大將軍呢,還是文臣之首?”范有財抬起右手握拳,輕擊肖洛的左胸。
肖洛搖了搖頭,嘆息道:“唉……是太監(jiān)總管,或者輔國皇太子!”
“太監(jiān)總管只有一個人……”范有財站在原地自言自語,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肖洛已經(jīng)跑沒影了。
“洛哥,你這臭小子,別讓我抓到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范有財一邊拔腿追趕,一邊嘴里罵罵咧咧。
肖洛家是一棟兩層的平房,將近一百五十平,在鎮(zhèn)上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算中等偏上。
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過,如果是在他就讀的興城高中,那可就是底層了。
2000年,肖洛的父母外出打工后,每月都會固定打 1000元生活費給奶奶,十歲的他也是由奶奶帶大的。
肖洛時常感覺自己像是個留守兒童,他并不需要金錢的安慰,而是需要父母的陪伴。
直到二十五歲外出打拼,他才真正理解父母的不易。別說“北漂”了,就連“省漂”,三十四歲的肖洛都還沒漂明白。
想到出門時自己夸下的??冢ぢ宥疾缓靡馑蓟丶疫^年,歸家的次數(shù)總共都不超過五次。
肖洛和范有財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不用想,奶奶肯定又去打麻將了!
肖洛記得自己十歲開始,就經(jīng)常陪奶奶去街道上的王二麻子家看她打麻將。也正因如此,肖洛十歲就學(xué)會了這門手藝。
只可惜“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肖洛打牌十次有九次都是輸,成了朋友們口中的“送財童子”!
兩人來到二樓,肖洛一把拉住范有財,鉆進了自己房間。
“喏,這個游戲機給你,還有這游戲手柄,簡直是絕配,還有……”
肖洛一進房間,就開始搗騰自己的電競寶貝。
“洛哥,你不會是因為吳倩想不開了吧?這些可都是你的心肝寶貝啊,平時你借我玩幾天都心疼得要命!”
范有財看著肖洛遞過來的一堆東西,臉上的表情從興奮慢慢變成了擔(dān)心。
他心里犯嘀咕: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怎么感覺有點不真實?。吭摬粫秦?,交代后事吧!
肖洛走到范有財身邊,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聾聾啊,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我要重新回到知識的巔峰,這些東西只會阻礙我前進的腳步!”
以前沒覺得和范有財聊天,他像個小孩子,現(xiàn)在覺得他也就是比斷奶的孩子強點!
“洛哥,我覺得你現(xiàn)在說話,我有點聽不懂,但又感覺很不一般?!?/p>
范有財眼睛死死地盯著肖洛,好像要把他看穿。
肖洛心里想:要是你能聽懂,那就是你帶我飛,而不是我?guī)阕呱蠋p峰了!
“但是洛哥,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學(xué)渣?。磕憧刹皇浅踔袝r代的三好學(xué)生了。”
范有財看著肖洛得意的笑容,嘴角忍不住抽搐。
肖洛的笑容突然僵住,心里暗罵:對啊,高中開始自己除了睡覺,好像啥都不會了!
“重生居然不給個系統(tǒng),還特么回到了最糟糕的時候!我記得最多三個月就要高考了,努力有個屁用??!”
肖洛一屁股坐在床邊,無意中瞥見了范有財?shù)靡獾臉幼印?/p>
“咳…咳~貪財?shù)幕斓娘L(fēng)生水起,求愛的一事無成,學(xué)習(xí)不行,我搞錢行不行?”
肖洛家
范有財眼睛瞪得渾圓,驚訝地發(fā)現(xiàn)肖洛現(xiàn)在竟然能出口成章,乍一聽好像不對勁,仔細(xì)一想還挺有道理。
關(guān)鍵是洛哥說話時,那憂郁的眼神,那松弛的身軀,給人一種看破紅塵的成熟!
肖洛畢竟是寫小說的,雖然比不上那些文壇大佬,但在 08年,對著一個才十八歲的少年輸出。
誰能扛得住啊!
他把電競寶貝放到桌上,坐到肖洛身旁問道:“洛哥,那你給我這些東西,不會影響我學(xué)習(xí)嗎?”
肖洛一臉正經(jīng)地分析道:“這些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你幾乎每次考試不都是倒數(shù)第一第二嘛。”
“你最應(yīng)該擔(dān)心的是班里的人數(shù)有沒有增加,而不是學(xué)習(xí)?!?/p>
“游戲機放著會壞,但你已經(jīng)差不到哪兒去了?!?/p>
范有財看著肖洛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剛開始還挺認(rèn)真,可仔細(xì)琢磨后,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肖洛接著說:“不過你有一點特別優(yōu)秀,你知道嗎?”
“我?優(yōu)秀?”范有財一臉迷茫,難道是顏值?
“你最優(yōu)秀的地方就是懂得看人,懂得趨炎附勢,懂得依靠大樹?!?/p>
肖洛說完,實在憋不住了,直接跳上床,側(cè)身偷笑。
“我有這么好?”坐在床邊的范有財喃喃自語,隨后轉(zhuǎn)身拍了一下肖洛的手臂,問:“洛哥,你的意思是我有貴人相助?”
肖洛轉(zhuǎn)身露出一副憋笑的表情:“聾聾,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變聰明了啊,在我心里,兩條腿的男人,你算一個?!?/p>
其實肖洛認(rèn)為,三條腿才是男人,兩條腿最多是個公公!
范有財愣了一下,看到肖洛憋著壞笑的樣子,突然反應(yīng)過來,心里想:“我本來就是男人!還用你同意?”
頓時房間里一陣歡聲笑語,而二人嬉鬧的方式,竟然是撓癢癢!
挑起戰(zhàn)爭的是范有財,最后投降的還是他。
肖洛這丫的,手長得很,一米八三的大高個,一只手就能輕松拿捏一米七的范有財。
這就是范有財喊洛哥的原因,不然你們以為是因為年齡?
兩人洗漱完,一起躺在床上,肖洛點開了自己的企鵝號。
看著三個月亮的等級,連個太陽都沒有,這可太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了。
想當(dāng)年,自己可是兩個皇冠的大佬,朋友圈排名一直置頂,那可是相當(dāng)耀眼!
正當(dāng)肖洛點開吳倩的對話框時,卻被她雷人的簽名給惡心到了。
“今天的我,你愛搭不理,以后的我,你高攀不起!”
肖洛心里暗暗吐槽:08年可真是殺馬特非主流橫行的時代,現(xiàn)在的我實在欣賞不來!
范有財把頭伸過來,嬉笑著說:“這簽名好有水平,我要記下來,把我的也改成這個?!?/p>
肖洛白了他一眼,說:“你還真是個活寶!”
范有財一聽,頓時臉紅到耳根,抱緊身子,往后縮了縮,一臉鄙夷地說:“洛哥,吳倩不理你,你可別對我下手?。 ?/p>
肖洛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想了想,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讓他誤會了。
“活寶是說你機智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個寶貝的意思?!毙ぢ逡荒樥J(rèn)真地看著范有財,可不能讓他誤會了。
“哦~原來如此,不過洛哥你要是偷偷想跟吳倩道歉,我也不會嘲笑你的!”范有財這才松了口氣,嘴角的笑容止不住。
看來不把事實擺在他面前,他是不會相信的。
肖洛二話不說,點開了吳倩的對話框。
吳倩:“肖洛,我的糖呢?等了兩小時還沒來?再不送來,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范有財好奇地又把頭伸過去。
“洛哥,快道歉啊,這個我懂,又不是第一次?!狈队胸斂吹绞謾C上的信息,推了推肖洛的手臂。
肖洛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編輯信息:“不是城堡的公主,卻有公主的脾氣,野雞都比你干凈。”
“糖被狗吃了,找下一個舔狗幫你買吧!”
范有財看到肖洛發(fā)的消息,眼睛瞪得巨大,當(dāng)他正準(zhǔn)備阻止肖洛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下信了……”肖洛瀟灑地看向范有財,卻因為他嘴里的棒棒糖,把話止住了。
范有財感覺嘴里的糖突然不甜了,趕緊吐出來,說:“洛哥,你不會是故意在我面前展示男人的尊嚴(yán)吧?”
他心里想:我知道狗,舔狗是什么東西?伸舌頭的狗嗎?
肖洛點開吳倩的個人信息,找到紅飄飄的“刪除”頁面,毫不猶豫按下確認(rèn)鍵。
“洛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我覺得吳倩人挺好的,要不你趕緊打個電話求求情。”范有財趕忙勸解道。
他之所以敢激怒肖洛,是因為肖洛雖然嘴巴厲害,但對吳倩是真的慫!
“聾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你不就是想睡吳倩的閨蜜陳慧嗎?”
“要不然你怎么比我還激動?難怪每次她跟你說話,你都像個木頭似的?!?/p>
肖洛白了范有財一眼,擺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
他對于陳慧的印象不是很深,只記得高三輟學(xué)后,就結(jié)婚了,當(dāng)時還給肖洛發(fā)了請?zhí)?/p>
而肖洛自然也沒去,雖然陳慧表面還挺文靜,但能和吳倩做閨蜜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洛哥,你心真臟!我只是…我只是,算了不跟你聊了?!狈队胸敺藗€身,背對著肖洛。
如今的范有財別說睡覺的事情,連女生的手都沒拉過,對于愛情還停留在懵懂、純真的時代。
這是很神圣的事情,卻被肖洛說的如此不堪入耳,一時半會很難接受!
“聾聾,我好心提醒你哈?!毙ぢ迮牧艘幌滤氖直郏Z重心長道“沒有人會一直愛你,但有人會喜歡你,無論親情還是愛情,要習(xí)慣別人的離開?!?/p>
“洛哥,你說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感覺一點感情都沒有!”范有財回應(yīng)道,手不停的按著手機。
“愛情就像天平,需要維持,不能一味的加碼?!毙ぢ咫p手搭在后腦勺,看著天花板自顧自說道。
“這句話感覺好深奧??!雖然我不太明白它的具體含義,但總覺得有種云霧繚繞的感覺。洛哥,你解釋一下唄?”
范有財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轉(zhuǎn)過身去,同時還不忘拿出手機將肖洛剛才說的話記錄下來。
然而,面對范有財?shù)恼埱螅ぢ宀]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根膠筋,并將其中一端遞到了范有財面前,輕聲說道:“你先抓住這頭吧?!?/p>
范有財猶豫了片刻,但最終還是伸出了手,緊緊握住了膠筋的那一端。他滿臉疑惑,心里暗自琢磨著肖洛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肖洛突然松開了手中膠筋的另一端。
由于彈性作用,膠筋迅速回彈,狠狠地抽打在范有財?shù)氖稚希虻盟行┌l(fā)懵。
范有財?shù)纱罅搜劬Γ约罕怀榧t的手背,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而此時的肖洛則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問道:“這下明白了嗎?”
肖洛心中暗想:“每個人都有自己能夠接受的勸解方式,或許對于此刻的范有財來說,通過物理現(xiàn)象來解釋會更加有效吧!
“畢竟,他現(xiàn)在的思維方式似乎更傾向于這種直觀的表達(dá)。”
肖洛家
“洛哥,我悟了!”范有財一拍腦門煥然大悟道。
肖洛心想:孺子可教也!
他看著肖洛臉上露出笑意的神情,便接著說道:“難道你想說的是這膠筋質(zhì)量太差勁了嗎?”
肖洛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駁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伸手拽過被子,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被窩里,心里暗自思忖道:“隨你怎么折騰吧,興許去撞撞南墻還能治好你的腦子!”
“洛哥,你趕緊幫我出個主意啊,陳慧已經(jīng)很久沒回我信息了!”
范有財心急如焚,一邊搖晃著被被子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肖洛,一邊焦急地催促道。
肖洛躲在被子里動也不動,只是用帶著濃濃倦意的聲音敷衍道:“那你別管她就是了,也別回她消息?!?/p>
“那可不行啊,我要是不回她消息,我會無聊死的?!狈队胸攲πぢ宓慕ㄗh顯然并不買賬。
“放心好了,她都能不回你消息,你還不能無聊呢?再說你無聊,她也無聊啊?!?/p>
肖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感嘆這個家伙真是無藥可救。
他實在不想再跟范有財糾纏下去,只想著蒙頭大睡一場,好讓自己忘掉他的無知。
范有財則賭氣般地冷哼一聲:“嗯,你說得有道理,那就看看誰能耗得過誰?”
肖洛打心眼里不希望范有財和陳慧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聯(lián)。
在他看來這兩人根本不配,若他覺得二人合適,就換一種教育方式了。
至于無聊,只有范有財才會相信吧,畢竟世界之大,像他這樣無聊透頂?shù)娜?,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p>
……
與此同時,吳倩正懶洋洋地躺在床鋪上,將自己心愛的毛絨玩偶狠狠地摔到地上一次又一次,但內(nèi)心的憤怒卻絲毫未見消退。
而導(dǎo)致她如此氣憤難平的緣由,則是當(dāng)她精心編寫好一長條消息。
幻想著該怎樣令肖洛懊悔莫及、俯首稱臣,并早已在腦海里預(yù)演了無數(shù)遍肖洛痛哭流涕懇求的場景。
最終等來的竟然只是一個冷冰冰的感嘆號而已。
滿心不甘的吳倩隨即便點開了與陳慧的聊天窗口。
經(jīng)過長時間的反復(fù)斟酌與修改之后,她終于按下發(fā)送鍵:“小慧,肖洛這個家伙已經(jīng)徹底失去本公主對他的青睞!”
陳慧:“倩倩,我覺得肖洛挺好的,又帥又高,關(guān)鍵還帶著一絲壞男人的痞帥,那笑容哪個女生看了不迷糊?”
“最近大火的古惑仔系列你沒看過嗎?肖洛簡直是陳冠希的翻版,甚至比他還流里流氣的!”
吳倩撇了撇嘴,再次編輯信息:“長相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林宏博家里有奔馳呀!這意味著未來不必再為金錢擔(dān)憂?!?/p>
陳慧:“但是林宏博好像對你不是很上心,相比之下,我認(rèn)為肖洛更可靠些?!?/p>
吳倩撅起嘴巴,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迅速回復(fù)信息:“哼,我可不止林宏博一個選擇哦,還有其他好幾個人呢!”
陳慧:“除了肖洛和林宏博之外,那幾個人實在讓人無法直視,簡直就像動物園里的動物一樣。”
她暗自思忖:“明明就是嫉妒我嘛,還裝的為我考慮一樣!算了,如果你再替肖洛說話,那本公主就勉強給他一次機會吧。”
吳倩一臉驕傲地回道:“唉,沒辦法啊,選擇太多有時候也挺頭疼的?!?/p>
陳慧:行吧,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
收到陳慧的消息后,吳倩氣得咬牙切齒,牙齒不由得“咯咯”作響,她緊緊握著手中的毛絨玩具,狠狠地捶打了幾下。
心里暗暗嘀咕: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也罷,錯過我這樣的好女孩,是肖洛最大的遺憾!
……
次日清晨,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房間里,肖洛慢慢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邊的范有財已經(jīng)不在了。
“也許他是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吧?畢竟我們下午就要回學(xué)校了。“肖洛心里想著,一邊起身走向衛(wèi)生間。
站在鏡子前,肖洛仔細(xì)端詳著自己的模樣。那頭斜劉海拉直后長度直達(dá)嘴角。
肖洛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巴掌,當(dāng)初怎么會覺得這樣子很帥呢?
還故意把頭發(fā)弄得一甩一甩的,以為這樣就能顯得自己的瀟灑。
現(xiàn)在再看,簡直就是個典型的“頸椎病患者!”
就在這時,奶奶在客廳里大聲喊道:“小洛,快出來吃飯,太陽都曬到屁股咯!“
肖洛伸出頭回應(yīng)道:“好嘞,奶奶,您先吃吧,我洗完臉馬上就出來。“
要是換作以前,肖洛肯定會沒好氣兒地回懟一句:“催啥催?少吃一頓又不會餓死!“
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說話才能顯示出自己的酷勁兒,更符合他心目中所謂的“社會人“的形象。
后來,他漸漸明白了家人對他的關(guān)心和愛,也學(xué)會了用一種更加溫和、懂事的方式與他們相處。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奶奶一直到肖洛二十八歲離世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變得成熟和有所成就,只能抱憾而終。
這無疑成為了肖洛人生中的一大憾事,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沒能來得及見奶奶臨終前的最后一面。
即使這輩子無法飛黃騰達(dá)、功成名就,但他決心一定要彌補這個遺憾。
肖洛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后,一眼便望見坐在沙發(fā)上喜笑顏開的奶奶,心情頓時明快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年輕了整整十歲的緣故吧?已經(jīng)六十歲高齡的奶奶看上去依然容光煥發(fā)、精神矍鑠。
他快步走到沙發(fā)前坐下,笑著問道:“奶奶,您是不是又贏錢啦?”
“那可不!昨晚我的手氣簡直好得爆棚,連續(xù)兩把都是清一色,還有一把大對子呢......”
奶奶看著肖洛如此專注地聆聽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悅之情,說話也變得越發(fā)有興致起來。
她索性將手中的碗筷放到桌上,仿佛要把自己所有壓箱底的故事都一一道出。
奶奶暗自思忖道:“從前,小洛可是最討厭我這般喋喋不休??!難道說這孩子如今對麻將產(chǎn)生興趣了不成?”
肖洛則在一旁頻頻點頭稱是,嘴里還不停地咀嚼著飯菜,偶爾插上兩句話應(yīng)和一下。
然而實際上,他并未真正聽清奶奶所講述的具體內(nèi)容,只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能夠讓奶奶心情愉悅些。
畢竟,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對于身體健康至關(guān)重要。
“世間最難遺忘的莫過于親人的容顏,但聲音卻是他們傳遞情感最為直接有效的途徑?!毙ぢ迥钸吨?。
“當(dāng)一個人離世后,那充滿感情色彩的聲音便也隨之消逝無蹤。即使我們可以借助其他工具將其留存,恐怕也只會增添無盡的哀傷與惆悵罷了。
肖洛家
一頓飯竟然用了將近一個小時!要是換作平常,肖洛恐怕早就氣得跳腳了吧?然而此刻的他卻顯得格外悠然自得。
奶奶坐在一旁,不厭其煩地講述著自己曾經(jīng)的故事,一遍又一遍。
而肖洛呢,則像個孩子似的,總是央求道:“奶奶,再給我講一遍嘛!”就這樣,奶奶講了一遍又一遍,肖洛也聽了一次又一次。
終于,還是肖洛勝出了這場耐力賽。奶奶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找了個要去晾衣服的借口,匆匆逃離現(xiàn)場。
看來,即便是耐心再好的奶奶,也抵不住肖洛這般無休止的“折磨”啊!
回想前世的肖洛,雖說沒有什么富家子弟的命,卻整日里游手好閑,凈干些紈绔少爺才會做的事情。
整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睡醒了繼續(xù)吃,家里的家務(wù)活更是一概不理。
奶奶做好飯菜后,這小子甚至連碗筷都懶得清洗,還振振有詞地說那些都是女人該干的活計。
可誰能想到,今日的肖洛居然會主動走進廚房,承擔(dān)起洗碗的任務(wù)。
這一舉動,簡直令奶奶喜出望外,仿佛比過大壽還要高興幾分。
此時的肖洛正站在廚房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洗刷著碗碟。
那曲調(diào)聽起來頗為露骨,只聽他唱道:“我想要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霜,想要雪白的姑娘和漆黑的床……”
倘若讓這個時代的任何人聽到這首歌,想必都會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庸俗”
然后雙頰緋紅、掩面而逃。
畢竟,如此直白而露骨的歌詞,實在與當(dāng)下社會的主流審美相去甚遠(yuǎn)。
當(dāng)廚房被徹底清掃干凈之后,肖洛心中暗自思忖著:“嗯,接下來該去一趟理發(fā)店了,好好修剪一下這塊煩人的‘遮羞布’。
形象價值百萬!改變從此刻開始吧!
剛剛踏出廚房的肖洛,站在客廳中央,高聲呼喊道:“奶奶,我要去理發(fā)啦!”
聽到聲音的奶奶,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不解的神情,問道:“小洛啊,你以前不是一年才理一次發(fā)嗎?而且這正月才剛剛理完,你怎么又要去呢?”
奶奶心里暗自琢磨:這孩子小時候特別倔強,若是揍他,他還能接受,要是帶他去理發(fā),他能賭氣一整天都不吃東西。
肖洛撓了撓頭,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解釋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p>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家門,迅速消失在奶奶視線之中。
說起肖洛讀高中后的那些事,人干的事,他是一件不做。
就拿剪頭發(fā)來說,由于看不順眼大舅的為人,肖洛總是故意選擇在正月去理發(fā)。
因為民間有個說法叫“正月剪頭死舅舅”。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盡管肖洛如此惡作劇,他的大舅卻依然活得好好的,身體愈發(fā)健壯。
直到后來,他才明白原來大舅是那種典型的嘴上不饒人、心地卻十分善良的人。
一旦家里遇到事情需要幫忙時,大舅總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既出錢又出力,毫不吝嗇。
在馬鞍鎮(zhèn)的街道上,有一家小小的理發(fā)店。
盡管它的理發(fā)技術(shù)算不上高超,但對于肖洛來說卻是個特別的存在。
不僅因為每次光顧這家店都能抽到兩桿煙,更關(guān)鍵的是老板劉二柱他聽指揮!
肖洛踏進理發(fā)店的門,劉二柱就像往常一樣熱情地從煙盒里拿出一支‘小遵義’遞給他。
劉二柱笑著問:“小洛啊,這次怎么會想著來剪頭發(fā)呢?是家里逼你來的,還是學(xué)校有規(guī)定呀?”
肖洛接過香煙,點著后吸了一口,結(jié)果被狠狠地嗆到了,咳嗽不止。
他一臉尷尬地說:“咳咳……劉哥,是自己逼自己的!”
心里暗自嘀咕:這到底是什么爛煙?。恳郧俺榈臅r候好像沒這么難抽啊, 08年的煙是真入肺??!
劉二柱雖然對肖洛主動要求剪發(fā)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下意識地將他扶到理發(fā)椅上坐下。
有錢不賺,天理難容!
劉二柱雙手按在肖洛的雙肩,好奇地詢問道:“以前一直都沒問過你,瞧你抽煙時熟練的姿勢,想必很早就學(xué)了吧?當(dāng)時是因為什么原因想學(xué)抽煙呢?”
“嘿嘿……”肖洛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著:“其實也沒啥特別的原因啦,就是覺得香煙不聽話,所以想要抽打它一番而已?!?/p>
當(dāng)然,他并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當(dāng)年之所以選擇學(xué)習(xí)抽煙,無非是想在妹妹面前耍帥扮酷罷了。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那個年代里學(xué)會抽煙似乎成為了避免遭受霸凌的首要步驟!
若是換作從前,按照肖洛一貫的風(fēng)格,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劉哥,咱們這些社會人士啊,哪里還需要去學(xué)呢?這可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哦!”
然而此刻的劉二柱卻稍稍遲疑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不禁哈哈大笑道:“小洛啊,你怎么突然變得如此風(fēng)趣幽默啦?”
面對劉二柱的疑問,肖洛只是輕揚嘴角,但并未作出任何回應(yīng)。
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深處正默默念叨著:“以后的時代,幽默可是撩妹最省錢的方式!”
緊接著,劉二柱伸手抓住肖洛的頭發(fā),繼續(xù)追問道:“打算怎么剪呢?還是像往常一樣,不動劉海嗎?”
“必須動劉海,它擋住了我銳利的眼眸?!毙ぢ寰锲鹱彀停p輕吹動額前的劉海。
聽到肖洛的話后,劉二柱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盡管他一直很聽從肖洛的指示,但他害怕肖洛會突然反悔,然后讓他賠償劉海的損失。
在經(jīng)過一番糾結(jié)之后,肖洛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消除劉二柱的顧慮。
首先,他不僅親自簽字畫押以作保證,還特意錄下了音作為證據(jù)。
接著,肖洛詳細(xì)地向劉二柱講解了如何打造出一款時尚的微風(fēng)碎蓋發(fā)型。
最終,在肖洛如此賣力的勸說和耐心教導(dǎo)下,劉二柱才勉強答應(yīng)了下來。
其實,肖洛最想剪的便是寸頭干凈、整潔。
只是怕其他同學(xué)一下子接受不了,從而導(dǎo)致喪失擇偶權(quán)利。
但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的人們往往對寸頭和光頭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歸類方式。
“他進去過,他剛放出來!”
馬鞍鎮(zhèn)劉哥理發(fā)店
“小洛,你要剪妹妹頭?”劉二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仿佛在問他是認(rèn)真的嗎?
肖洛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劉哥,你放一百個心吧,這可是時代的進步”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款帶有 08年復(fù)古風(fēng)格的“微分碎蓋”終于大功告成。
單從整體視覺效果來看,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但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細(xì)節(jié)之處稍欠火候,少了一絲韻味。
劉二柱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還是忍不住發(fā)出驚嘆:“小洛啊,你還真別說,你這發(fā)型看上去還挺帥氣的嘛!等會兒我也要去其他理發(fā)店弄一個一模一樣的!”
劉二柱心中暗自思忖:難道說這是最新的流行趨勢嗎?是自己落伍了不成?
肖洛站起身來,感受著頭發(fā)變短后的涼爽,心情格外舒暢。
他對著鏡子左側(cè)身、右側(cè)身,打量著自己的新造型,滿意地頻頻點頭。
“劉哥,別怪我沒提醒你哦,專家建議,你想想有沒有可能不是發(fā)型的原因?”
肖洛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十元錢遞給劉二柱,然后像一陣風(fēng)似的迅速離開理發(fā)店。
劉二柱接過錢后,茫然地呆立在原地,腦海中不停思索著:“專家?到底是哪個專家呢?既然不是發(fā)型的問題,難不成是劉海出了問題?”
帶著滿心疑惑,他緩緩走向鏡子前,輕輕撩起那狹長的劉海,突然間恍然大悟:“他肯定是嫉妒我剪完比他帥!”
然而事實上,肖洛并沒有絲毫調(diào)侃劉二柱之意,完全是真心實意地替對方著想。
畢竟對于一家理發(fā)店來說,發(fā)型師可謂是最為關(guān)鍵的招牌和門面擔(dān)當(dāng)。
如若發(fā)型師的個人形象讓人難以入眼,又有誰會有進店的欲望呢?
肖洛獨自一人漫步于街頭巷尾,時不時低頭凝視著手中小靈通的屏幕,仔細(xì)端詳著自己的模樣。
每當(dāng)路遇那些宛如鏡面般能夠映照出身影的物體時,他總會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刻意多逗留片刻。
走著走著,他摸了摸自己干癟的荷包,里面僅剩下區(qū)區(qū)五十元錢。要知道,這可是整整一周的伙食費?。?/p>
由于缺乏創(chuàng)業(yè)啟動資金,因此賺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對肖洛而言顯得至關(guān)重要。
他依稀記得,在 2020年的時候曾經(jīng)前往深城從事過一段時間的房產(chǎn)中介工作。
或許,未來某天他還能再次前往深城,嘗試投資一些房產(chǎn)項目。
至于自己所在的貴城省和興城市,房價雖然已經(jīng)翻了一倍有余,但這樣的投資實在沒有太大意義。
微不足道的收益率,頂多也只能與物價上漲幅度相當(dāng)罷了。
有名的企業(yè)家曾說過:“只要站在風(fēng)口上,哪怕是一頭豬都能飛起來。”
肖洛認(rèn)可他的話,但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豬,最多也就狗一點而已。
回到家中,一走進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高懸在家神上方的爺爺遺像。
關(guān)于爺爺?shù)挠洃洠ぢ迤鋵嵅⒉皇翘貏e深刻,因為早在他兩歲的時候,爺爺就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
據(jù)父親所說,爺爺生前是一名軍人,為人正直善良,對子女們要求不嚴(yán)苛,反而十分寵溺他們。
但從奶奶那里聽到的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描述——爺爺沉迷于堵伯之中無法自拔,甚至變賣家產(chǎn)來填補賭債空缺,完全不顧家人死活。
直到肖洛三十四歲,仍然未能揭開這個謎底,他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內(nèi)心深處對于爺爺?shù)拇_沒有太多的親情歸屬感。
老一輩人的思想往往根深蒂固,充滿了歲月的沉淀和人生的閱歷。
對于這些觀念,他既不愿意輕易涉足其中,也不想妄加評判。
畢竟,人已經(jīng)離去,再多的爭論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唯一能做的便是埋藏心中的敬畏與美好的向往!
正當(dāng)肖洛沉浸在思緒之中時,突然聽到一聲呼喚:“小洛,你站著發(fā)什么呆呢?趕緊收拾東西去上學(xué)啦!”
原來是奶奶走出房間,看到客廳里發(fā)呆的肖洛,關(guān)切地詢問道。
肖洛愣了一下,傻笑道:“知道啦,奶奶,我這就去收拾。”
說罷,他轉(zhuǎn)身邁向自己的房間,但在上樓的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奶奶慈祥的面容。
奶奶心想:這次剪的頭發(fā),似乎比以前順眼多了。
進入房間后,肖洛開始整理要帶去學(xué)校的物品。
就在這時,他那部老舊的小靈通又接連響起,提示有多個來電。
他拿起手機查看,發(fā)現(xiàn)來電者無一例外都是他兒時的玩伴兼高中同學(xué)——除了范有財之外,還有李家兩兄弟,李志勝和李同文。
四人從小學(xué)到高中就在同一個學(xué)校,除了肖洛,三人從小學(xué)就開始混社會。
毅力強一點肖洛,抵擋住九年的義務(wù)教育,可最終沒抵擋住三人的隊伍邀請。
從高中時代起,這四個人便如同東北 F4一般,壞事一起做,承擔(dān)責(zé)任‘不是我’
記得有一次,他們翻墻前往黑網(wǎng)吧,當(dāng)時天降瓢潑大雨,但憑借著一句簡短有力的口號——“風(fēng)里雨里,網(wǎng)吧等你!”
讓所有人興致勃勃、毫無顧忌地沖進雨中。
那家網(wǎng)吧十分簡陋陳舊,外面下著大雨,里面下著小雨。整個屋子僅有四臺電腦,其中還有一臺正在維修無法使用。
而范有財則坐在小板凳上,看著三人打了一晚上的穿越火線。
按理來說,最痛苦的應(yīng)該是他。然而,他卻擔(dān)起了指揮位,甚至比眾人還有興奮激動。
時至今日,肖洛仍然弄不明白,范有財當(dāng)初是真的傻乎乎呢?還是人間清醒?
肖洛下樓之后,手里提著一只行李箱,另一只手握著小靈通呼叫隊友。
“小洛啊,你走慢點兒!這些水果你全都拿去吧,奶奶我年紀(jì)大了也不愛吃,放在家里時間久了容易壞掉?!?/p>
奶奶將家中存放的水果全部裝進袋子里,然后遞給門口站著的肖洛。
離開家一段距離后,肖洛回頭最終落在了自家門口那個熟悉而親切的身影上——那是他的奶奶。
“既希望你成材,又希望能常伴左右,這是一種糾結(jié),也是一種常態(tài)!”
馬鞍山十字路口
肖洛佇立在馬路邊,手中提著沉甸甸的水果,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他曾經(jīng)一直以為奶奶不喜歡吃水果,然而,直到有一天深夜起床放水時,卻看到客廳里的奶奶正在吃那些即將腐爛的水果,他的心如被針扎般一陣抽搐。
“電桿,你來這么早啊?”一聲呼喊,肖洛耳邊炸響。
他揉了揉眼,讓淚水回流,轉(zhuǎn)過身后,看到了好友李志勝。
李志勝身高約 175厘米,身材微胖,眼睛很小,兩顆齙牙突兀,嘴巴顯得格外大。
“大嘴”這個外號,便是范有財參照《武林外傳》里的李大嘴而取的。
而肖洛的“電桿”外號,則是李志勝的“杰作”。
從小學(xué)到初中,肖洛就像營養(yǎng)不良的電線桿,瘦高細(xì)長。直到上了高中,身材才逐漸勻稱起來。
可李志勝才不管這些,“電桿”這個外號早已叫順口,即使肖洛變成大胖子,他也不打算改口。
畢竟,自己有外號,怎么能讓肖洛“獨善其身”呢?
對于李志勝后來的事情,肖洛也曾打聽過,自從廣城進廠后,就沒杳無音訊。
鎮(zhèn)里傳什么的都有?比如緬北噶了腰子,西莞做了鴨子,北精淪為乞丐。
他小時候給人的感覺有些瘋瘋癲癲的,類似于現(xiàn)實版的濟公,時常說一些很傻的話。
但年紀(jì)大了后,又特別深沉,完全是兩個反差——深夜十一二點,一個人騎著他老爸的爛摩托去公園閑逛。
肖洛直到現(xiàn)在都記得送他上火車時候的場景,那背影不能說凄慘。
就連秋天泛黃的落葉都不看不下去了,甘愿飄舞,成為他的背景板。
“電桿,你劉海呢?這什么發(fā)型,看著還挺別致?!崩钪緞倏粗l(fā)呆的肖洛,玩起了他的頭發(fā)。
肖洛推開了他的手,正經(jīng)道“頭可斷,血可流,發(fā)型不能亂!”
“好…不錯?!崩钪緞偬统鍪謾C便準(zhǔn)備把肖洛的話換成自己的個性簽名。
肖洛好奇地探過頭,本想阻止他的這種行為,但卻猶豫了一下。
他心想:“這句話用來聊天還可以,但是用作簽名的話,實在和吳倩的簽名有得一拼,殺氣太重!”
沒過多久,不遠(yuǎn)處就看到李同文走了過來。他明明可以昂首闊步,卻偏要選擇搖頭晃腦。
“煙筒”的外號是他表哥李志勝給他起的。
據(jù)說是因為一次偷吸他老爸的煙筒,導(dǎo)致被李志勝發(fā)現(xiàn),再加上他名字“同”的諧音由來。
身穿一件白色短袖,搭配著一條淡藍(lán)色的破洞牛仔褲,雙手插兜,邊走邊甩動著斜劉?!揭换仡^!
肖洛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然后迅速低下頭,實在是不忍直視。
一想到自己當(dāng)時還模仿過他的動作,肖洛頓時羞愧難當(dāng)。
李同文身高將近 180厘米,留著齊至嘴邊的斜劉海。在三個發(fā)小中,肖洛覺得他的長相還算不錯。
他不僅在社會混的開,而且酒量也非常好——白酒兩斤半,啤酒隨便灌。
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混社會就算了,這丫的還學(xué)習(xí),是四人中唯一考上大學(xué)的。
后來據(jù)說他在興城買了房,還娶了一個白領(lǐng)。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肖洛幾次,但肖洛都沒有回應(yīng)。
一是因為覺得沒臉,二是因為他單飛后,擺脫了“屌絲”的稱號。
沒過多久,范有財也到位,眾人對著肖洛的發(fā)型一陣點評,只有李同文表示不喜歡——不帶風(fēng),不夠酷。
四人上了班車后,一同坐在最后一排,肖洛本不愿與他們?yōu)槲椋珜嵲诩懿蛔∷麄兊臒崆椤?/p>
“煙筒,我跟你講,洛哥昨天重生了。”范有財對著左邊的李同文說道。
這可驚得正在喝水的肖洛差點一口鹽汽水噴出,心中暗想:“不好,莫非暴露了?”
李同文身子坐正,一臉鄙夷地對范有財說:“聾聾,你小說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真的,洛哥昨晚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范有財認(rèn)真地看著李同文解釋,然后回過頭來看著肖洛,說:“洛哥,你給他們表演一下。”
“學(xué)粵語的第一天?!毙ぢ逍α诵?,心中暗忖,原來范有財不是重生了?只是對自己的變化感到奇怪罷了。
李同文和范有財齊刷刷地異口同聲道:“啥意思?”
就連靠窗的李志勝也來了興趣,把頭轉(zhuǎn)向肖洛。
“就是你說的‘鳥語’,我聽不懂的意思。”肖洛細(xì)心地解釋道??吹奖娙诉€是一臉疑惑,他便補充道:“‘鳥語’可以理解成英語?!?/p>
“切,我還以為多深奧呢,英語我又不是完全聽不懂。”李同文一臉不屑。
但李志勝和范有財卻雙雙拿出手機,備注了肖洛說的話,像是在表示:“英語我不懂啊,這句話以后可以用來耍帥!”
正當(dāng)肖洛準(zhǔn)備閉目養(yǎng)神時,范有財又推醒了他,一臉求知若渴地問道:“洛哥,你現(xiàn)在說話這么有意思,要不你形容一下我們?nèi)齻€的為人吧?!?/p>
肖洛白了范有財一眼,緩緩開口道:“你…烏雞哥,大嘴…馬保國……至于煙筒嘛…算精神小伙吧?!?/p>
他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學(xué)校還得靠李同文罩著,可不能得罪他!”
三人聽到好幾個陌生詞,頓時來了興趣,硬要肖洛解釋一下這些詞語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肖洛卻根本不敢開口解釋——因為會被群毆下不了車。
“電桿,你放心大膽解釋,我們?nèi)齻€人絕對不會責(zé)怪你的。如果他們有意見,大不了我們二打二!”
李同文看著肖洛那副憋笑的模樣,心里簡直急得不行。
其實,他之所以敢于站出來替肖洛撐腰,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肖洛從來沒拿他開過玩笑。
他出于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另一個小人之腹的心理——共同笑話李志勝和范有財。
就在這時,肖洛突然說出了一句話:“血染的青春,流逝的歲月,唯有保持那份神秘感,才能讓這段回憶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范有財凝視著眼神深邃的肖洛,周身散發(fā)憂郁的氣質(zhì),整個人都被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所籠罩。
李同文學(xué)識淵博,尤其擅長語文,很快明白了肖洛的深意。
但令人生氣的是,這個家伙居然如此巧妙地將“不解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高尚無比!
李志勝則靜靜聆聽著肖洛的話語,并在心中默默記下。
他總覺得肖洛似乎走上了一條和自己相似的道路,但又無法指出的問題所在。
“兄弟啊,你這番話說得真是太感人了!我立刻給發(fā)小打個電話,今晚擺一桌!”
坐在前排的中年禿頭大哥,眼中閃爍淚花,轉(zhuǎn)過頭深情望著肖洛說道。
肖洛輕輕拍了拍禿頭大哥的肩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大哥,您發(fā)小能夠結(jié)識像您這樣重情重義之人,實在是他的福氣?!?/p>
他暗自思忖著:這才是同齡人!眼前這哥仨尚未經(jīng)歷完青春,他們只覺得很酷,根本無法感同身受。
禿頭大哥緊盯著肖洛那張略顯青澀的面龐,感慨萬千地說道:“就憑剛才說的那句話,你這個兄弟我認(rèn)定了!”
在08年的時代,人們對于兄弟之間的情誼格外珍視,認(rèn)兄弟成為了當(dāng)時最高規(guī)格的禮節(jié)之一。
畢竟,那個時代的人們深深信仰著這種真摯而深厚的情感紐帶。
正如高進所演唱的那句歌詞:“朋友的情誼呀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
這首歌至今仍然登上 KTV的熱門榜單,但那時再聆聽時,已失去了最初的內(nèi)涵和意義,更多變成了一種以利益關(guān)系的情感維系。
兄弟我被打了——不問緣由,不分對錯,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重要。
最差不過——兄弟一起跑
原因可能是對方瞪了一眼,或者搶了女友,又或是他長得欠揍。
到了24年之后,兄弟出行要費用,動手打人要考慮賠償,所有一切都開始向錢進。
范有財見肖洛發(fā)呆,輕推了一下他,焦急催促道:“洛哥,趕緊答應(yīng)?。∧催@位大哥,滿身紋身,左青龍右白虎,顯然是道上混的大人物??!”
他暗自思忖著:洛哥真是太厲害了!竟然能結(jié)識社會上的人,從今往后,在學(xué)校豈不是可以橫行無忌了!
肖洛略微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和對方互換聯(lián)系方式,畢竟身處這個時代,要懂得入鄉(xiāng)隨俗嘛。
望著那三張滿是艷羨的面龐,肖洛暗自苦笑:“現(xiàn)在的少年,能結(jié)識到比自己年長幾歲的人都已屬難得,更別提叔字輩的大哥?!?/p>
“若是放在24年,最多也就是微信多了個好友,朋友圈里多個點贊罷了?!?/p>
這不,我加的人,哥幾個有事沒事總找禿頭大哥搭話,搞得已跟他拜把子似的。
“大嘴,馬保國說的是網(wǎng)上有個人自認(rèn)為功夫絕頂,結(jié)果跟散打選手三戰(zhàn)三敗,還埋怨人家'年輕人不講武德,竟欺負(fù)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家'。”
“也就是所謂的'嘴強王者'——注意哦,是嘴巴的嘴!專門用來形容嘴大于實力的人。”
肖洛嘴角微微上揚,探頭對李志勝解釋道。話音未落,他自己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志勝打架前嘴巴特別毒,一旦動起手來,跑得比誰都快,而且每次都是第一。
肖洛覺得,如果李志勝不去當(dāng)長跑運動員,簡直浪費了他的天賦。
“電桿,你說得好像你跑得很慢一樣?!崩钪緞俾牭叫ぢ暹@樣評價自己,頓時耳根一紅。
盡管他心里暗自佩服肖洛只用三個字就能說出這么多意思,實在是太酷了,但問題是這他媽說的可是自己?。?/p>
其實肖洛也會跑,只不過每次都只能跑個第二名。這正是他知道李志勝總能跑第一的原因。
這時,肖洛瞥了一眼旁邊跟著傻樂的范有財,正欲開口。
范有財見狀,連忙伸手捂住肖洛的嘴,著急道:“洛哥,我的保持神秘,自己能悟,不用解釋!”
心里暗暗罵道:“當(dāng)著大哥的面,你膽子倒是大起來了哈?”
李志勝一聽很是不爽。用手指輕戳了一下坐在右邊的李同文,心想著:“提是你提的,覺得詞不中聽,光拿我開涮就算了?”
李同文看著前排將雙手搭在靠椅上的禿頭大哥,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大哥,您肯定也想聽吧?”
禿頭大哥輕點了幾下表示認(rèn)同,臉上滿是強忍著笑意的古怪神情,心中暗自思忖道:“才剛認(rèn)兄弟,就跟著一塊取笑他們似乎不厚道啊……不過故事實在是太逗啦哈哈哈哈哈!”
范有財則一臉無辜左瞧瞧、右瞅瞅,最后萬般無奈把手放下,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肖洛見狀也是忍俊不禁,笑著解釋道:“所謂‘烏雞哥’嘛,其實就是說有個男的給女主播打賞……呃,不對”
說到這兒,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后換了種說法繼續(xù)往下講:“一個男子鼓起勇氣向心愛之人袒露心聲,女子滿心歡喜地高呼一聲‘烏雞哥’”
“結(jié)果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也紛紛跟著瞎起哄,一起高喊‘烏雞哥’”
“那男的頓時羞得面紅耳赤,一眨眼便跑得無影無蹤?!?/p>
“所以啊‘烏雞哥’這個詞通常形容那些心思復(fù)雜、但臉皮又超薄的人喲?!?/p>
話音剛落,除了范有財依然低頭悶聲傻樂之外,其他三個人包括那位禿頭大哥全都捧腹大笑起來。
如果沒有班車其他乘客投來異樣的眼光,這場笑聲恐怕還會持續(xù)更長時間。
肖洛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至于‘煙筒’嘛,精神小伙簡單易懂,就是時刻精力充沛的年輕人!”
李同文聽完后喜笑顏開,立刻高舉右手握緊拳頭,肖洛見狀也做出相同動作。
而范有財和李志勝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倆,然而兩人卻完全無視,直接讓拳頭碰在一起。
“為啥他的形容這么好?我也想當(dāng)精神小伙!”李志勝撇著嘴嘟囔,開始抱怨道。
“肖老弟,你看老哥這一身健壯結(jié)實的肌肉,能不能算一個精神小……呃……精神大哥呀?”
禿頭男人一邊鼓起肱二頭肌展示,一邊改口把“小”字換成了“大”字。
肖洛內(nèi)心糾結(jié),寧愿得罪李同文,也不愿意得罪禿頭大哥,萬一這個梗提前出現(xiàn)——性命堪憂?。?/p>
“浙興商貿(mào)市場到了哦~”。正在此時,司機忽然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肖老弟,快告訴老哥,到底配不配?我馬上就要下車?yán)?!”禿頭男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車門口快步走去。
“唉!其實…”肖洛剛想反駁,卻看到禿頭大哥眉頭一皺,急忙補充道“你很精神,你全家都很精神!”
禿頭大哥臨走時那副喜不自禁的模樣,仍然清晰浮現(xiàn)肖洛眼前,令他感到一絲寒意從脊梁骨上升。
期間,范有財有意無意與肖洛搭話,但肖洛只是心不在焉敷衍,滿腦子都是那位大哥肱二頭肌的畫面。
要知道,如今這個社會動蕩不安,人們普遍缺乏思考能力,學(xué)歷較低,法律意識淡薄。
頭腦一熱,一把菜刀,幾條街,無暇顧及追個不停,比比皆是。
想到這,肖洛頭痛欲裂,不經(jīng)意間瞥見范有財微微上揚的嘴角,以及他專注擺弄手機的樣子。
從姿態(tài)來看,顯然是一個深陷微信式戀愛的人——手機上滔滔不絕,面對面,夏天都不帶空調(diào)!
直到后來,肖洛才發(fā)現(xiàn)范有財這人除愛情方面,人還是活的挺通透的。
就拿這次來說吧,他居然沒有將自己和吳倩之間的事情透露給李家兄弟知曉。
或許是擔(dān)心這樣會牽連出他與陳慧的那些私密之事。
做到這一點其實并不太難,但能在這個時代,作為一個學(xué)渣,十八歲的少年——難能可貴。
畢竟在這個時代,許多人都熱衷于嘲諷戲弄他人,并將自身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肖洛凝視著車窗外,交替變換的熟悉與陌生景致,內(nèi)心感觸頗多。
曾經(jīng)何時,這里還是一片荒蕪之地,后來已聳立起座座繁華熱鬧的高樓大廈。
當(dāng)他返回校園時,時間已然來到午后三點鐘,距離晚自習(xí)還有四個小時。
原本肖洛計劃前往彩票店溜達(dá)一圈,然而卻被哥兒幾個硬拽進了網(wǎng)吧。
這家位于學(xué)校后門處的網(wǎng)吧,開業(yè)尚不足一月,電腦設(shè)備在這一帶算頂配。
自它開張以來,哥幾個都舍棄先前那家陳舊破敗的小屋。
每次經(jīng)過那里,望見老板渴望的眼神,他們都選擇視若無睹。
盡管從前老板人很好,允許賒賬消費,但哥兒幾個也非常懂得審時度勢,更樂意玩花錢的。
畢竟,有誰能容忍玩到一半,藍(lán)屏死機呢?除非別無選擇。
新開的網(wǎng)吧,每周會有二十元被投入網(wǎng)吧的建設(shè)和裝修中去。
門牌上醒目的大字:充二十送五塊、充五十送二十。但眾人從不考慮充五十,畢竟充完便只剩精神支柱了。
走進網(wǎng)吧,老板總是很熱情向大家打招呼,人手一支‘小遵義’
這位老板身材矮小,留著個光頭,脖子上戴著一條閃閃發(fā)光的大金鏈子。
上身穿著一件條紋格子短袖襯衫,下身則是一條灰色短褲,腳上蹬著一雙泛黃的膠拖鞋。
盡管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個頭,但他渾身散發(fā)濃厚社會氣息,讓人不敢輕易小瞧他的實力。
“幾位兄弟,我們今天正搞活動呢,今天充三十送十塊,要不要考慮加點錢?”
老板嘴角歪斜地叼著一支香煙,露出滿口大黃牙,嘴巴里還不時吐出陣陣煙霧。
聽到這話,哥仨頓時喜笑顏開。
李志勝連忙拉著其他三個人躲到一邊開始商量。
“煙筒,這可太劃算了吧!大不了咱們少吃幾頓飯而已嘛,又不會餓死。
“對啊,大嘴說得太對了,十塊錢都夠上五個小時網(wǎng)啦!”范有財附和著李志勝的話。
“大嘴、聾聾,你們有所不知,這周我還約了婷婷一起去逛飛云亭公園呢?!崩钔慕忉尩馈?/p>
“煙筒,逛公園隨時都可以去嘛,但游戲段位可不能落下哦!”李志勝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李同文的肩膀。
“洛哥,你說是不是?。窟@十塊錢絕對值得花?!狈队胸斂吹嚼钔倪€在猶豫,便看向肖洛,想尋求他的支持。
“收手吧,阿祖?!毙ぢ鍩o奈擺了擺手,心里暗自嘀咕:“就連一塊錢我都覺得充多了,你居然還讓我充三十塊?”
其實也不怪肖洛每次故意說他們聽不懂的話,實在是小說寫慣了——大道至簡。
“洛哥,你這話是啥意思呀?”范有財摸不著頭腦,心里納悶:“阿祖?這是給我的新外號么?”
“聾聾,咱認(rèn)真說,你是個好人,千萬別干壞事知道不?”肖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回答道。
范有財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困惑看著肖洛。
要知道以往他們一起去上網(wǎng),肖洛可最熱衷此事,每次都極力勸說大家。
但昨天開始這家伙不僅說話方式奇怪,連行為舉止也與往日不同,難道是同胞兄弟?
“你不會是肖洛的孿生兄弟吧?”范有財?shù)纱笱劬?,掐著下巴懷疑道?/p>
此時,李志勝和李同文也注意到了肖洛的反常表現(xiàn),停下了激烈的爭論,紛紛將目光投向肖洛。
只見肖洛一臉嫌棄看著大家,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說道:“聾聾啊,你左邊屁股十公分處有顆帶毛的大痣,還有大嘴……”
話還沒說完,李志勝臉色大變,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緊捂住肖洛的嘴,著急地說:“好啦好啦,別解釋了,我信了!”
范有財聽了這話,頓時面紅耳赤,尷尬得無地自容。
因為這時,恰好有兩個身穿興城四中校服的同學(xué)從旁邊經(jīng)過。
他希望他們沒聽到剛才的話,可當(dāng)他們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自己屁股時,心中的希望瞬間破滅——庸俗!
經(jīng)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后,眾人最終決定每人充值二十元,肖洛則無奈充了十塊錢。
看著并肩而行的四人,老板狠啄了一口香煙,搖著頭喃喃自語道:“唉~這煙算是白發(fā)了,還少賺十塊錢。”
帶著滿心疑惑,老板慢慢走到標(biāo)示牌前,皺起眉頭,仔細(xì)端詳起來,心里暗自琢磨:難道這個活動有什么問題嗎?
四人挑選了一排空著的座位,但肖洛卻刻意與其他三人保持了一個位置的距離。
“洛哥,你坐那么遠(yuǎn)干什么呢?”范有財注意到后,站起來正欲坐到肖洛旁邊。
肖洛微微一笑,迅速伸手?jǐn)r住他說:“這個位置你別坐,它風(fēng)水不好。”
范有財一臉茫然地看著肖洛,實在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用意,心想:“洛哥最近鉆研風(fēng)水學(xué)啦?”
重新回到自己座位的范有財,驚訝發(fā)現(xiàn)肖洛竟然惡劣地將一瓶水放在那空位上。
他終于按捺不住開口道:“洛哥,你不是要戒網(wǎng)癮嗎?怎么還霸占兩個位置???”
肖洛環(huán)視四周,嘆息道:“唉......每次來網(wǎng)吧,看到沉溺網(wǎng)絡(luò)的青少年,內(nèi)心總感到陣陣刺痛?!?/p>
“深知以己之力不能渡人,所以只能刷下身份證,占兩臺電腦,能挽回一人算一人。”
范有財翻著白眼,心中暗自嘀咕道:“裝逼可以,但問題這逼氣太濃,實在有些熏人!”
李同文由于坐在最邊上,根本沒聽見肖洛的話,只是一個勁催促大家趕緊上號。
時間就是金錢,在網(wǎng)吧最能證實!
而李志勝則在心里默默記下這句話,暗自思忖著:“嘿嘿,看來我以后上網(wǎng)就有正當(dāng)理由了?!?/p>
三十四歲的肖洛,由于長期撰寫小說需要尋找靈感,閱讀的書籍種類繁多——只要是書,他是真看!
畢竟24年的書如浩瀚的太平洋,淹死08年的人,簡直綽綽有余。
打開主機后,肖洛看著如今還算有配置的電腦還是搖了搖頭。
給他的感覺就是吃了一口蒼蠅,還不能吐槽。
吐槽便讓人覺得自己窮講究!
游戲進入匹配后,光是同意鍵,肖洛就忘按了好幾次,引來眾人一頓嘲諷。
最終還是靠范有財幫忙點擊。
肖洛心中抱怨:“你們懂不懂尊敬長輩?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反應(yīng)稍微慢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實際上,這與反應(yīng)力無關(guān)。
自從肖洛回到08年后,他的身體狀況和從前一樣,只是他心不在焉在想其他事情而已。
進入LOL備戰(zhàn)界面后,肖洛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既熟悉又陌生的英雄,一時間竟難以抉擇。
選擇一個,失去一個,成年人的選擇應(yīng)該是都要!
“電桿,快點選??!展現(xiàn)你的實力,用你三千場劍圣大殺四方!”
李志勝見肖洛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焦急催促道。
至于從前的肖洛為何對劍圣情有獨鐘?
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帶劍,像個劍客!
肖洛點開英雄搜索界面,在輸入框里鍵入一個‘劍’字,毫不猶豫選定了英雄。
不知為何,他心里總覺得怪怪的,但具體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這時,范有財滿臉驚訝望著肖洛說道:“洛哥,你什么時候開始練劍姬的?這英雄超厲害,玩好能以一敵五呢!”
李志勝和李同文也是一臉期待,畢竟論上分能力還得靠網(wǎng)癮少年肖洛!
“呃......這不就是劍......”肖洛有些尷尬摸了摸后腦勺,隨即改口道“無……無所謂,我會出手?!?/p>
他暗自思忖著:“要是讓他們知曉我錯把劍姬當(dāng)成劍圣,那得意的模樣難以想象!”
在這個對錯誤,容忍度極低的時代,呆萌無異于愚蠢,宣傳糗事的速度堪比火箭。
“大嘴,你這打野是用腳趾頭操作的嗎?不抓人也就罷了,連野區(qū)都成對面家了!”
“聾聾,你這中單是在中路安家了嗎?上路高地都被推完了,還傻乎乎守著一塔,咋的?一塔是你家親戚???”
“還有煙筒,你這射手的技能是隨機釋放的吧?關(guān)鍵你這技能每次都能巧妙避開敵方英雄!”
“還有輔助,出去游走一趟,怎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游戲進行到一半,肖洛還是改不了愛噴人的毛病,又開始喋喋不休罵了起來。
一開始,大家都習(xí)以為常,畢竟在游戲里,實力為王,誰厲害誰就是老大!
可等他們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肖洛這家伙的戰(zhàn)績竟然是 0-15-1。
唯一的一個助攻——那次團戰(zhàn),他操作的英雄慢死了幾秒!
“等等,電桿你這臭小子!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嗎?最差的聾聾,戰(zhàn)績都是 7-7?!崩钔钠炔患按亻_口道。
“是啊,難怪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打完這把,一起收拾他!”李志勝隨聲附和道。
范有財想到肖洛即將被收拾,心中暗自竊喜,心想:“終于得報大仇!失去的東西要加倍討回來嘍!”
“媽的!前面的傻子說話小聲點,別影響老子打游戲,不然我削你,信不信?”
突然!
前方傳來一陣粗魯?shù)闹櫫R聲,聲音來自肖洛正前方一個身穿四中校服的青年。
若是換作以前,肖洛肯定會直接回罵過去。
這是當(dāng)時再正常不過的事,打不過也要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但如今的他卻不這么想了——和咬人的狗對罵,只會弄得一嘴狗毛。
“啪”的一聲,李同文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怒斥道“媽的,你他媽跟誰稱老子呢?連我兄弟都敢罵!”
重生前的肖洛,早已習(xí)慣了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糾葛,內(nèi)心也漸漸變得麻木。
而如今,他重新感受到了兄弟間的情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平時哥幾個打打鬧鬧,甚至有時會突然發(fā)火,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遇到外敵時,他們又會團結(jié)一致,擰成一股繩,共同對外。
頓時,前面站起了七八個人,而哥仨也毫不示弱站了起來。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肖洛也忍不住起身。
報警電話蓄勢再發(fā)。
“原來是同文哥啊,我這兄弟不懂事,大家都是同學(xué),千萬別傷了和氣?!甭燥@肥胖的校服男客氣說道。
很顯然,這七八人以他為首。肖洛看著他那青澀的模樣,卻故作大人成熟的談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王胖,讓你兄弟……”李同文話剛說了半截,便急忙改口道“罷了!”
“罵我兄弟……”李志勝見對方示弱,立馬向前邁了一步,揚起下巴,本欲繼續(xù)斥責(zé),頃刻間改口“那就算了?!?/p>
原來,不知何時,李同文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李志勝心領(lǐng)神會,他知道這是讓他退讓的信號。
而范有財則始終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宛如等待命令的士兵一般。
肖洛笑了笑,心中暗忖:“果真是親兄弟,連說話打頓都一樣?!?/p>
但當(dāng)他仔細(xì)端詳那位穿著校服的胖同學(xué)時,突然靈光一閃,這不是王新成嗎?
難怪李家兄弟會有如此怪異的舉動,原來王新成混的實力與李同文不相上下。
在肖洛的記憶中,小學(xué)時,王新成一直是李同文的小跟班,直到高一才另尋他路。
整日無所事事的他,在初中時期可是黑網(wǎng)吧殺手,救了不少迷途少年。
凡是他去過的網(wǎng)吧,不出兩周,必然會有警察上門。
馬鞍鎮(zhèn)原本有四家網(wǎng)吧,其中兩家因他倒閉,剩下兩家還挺高興——少了競爭對手。
但當(dāng)?shù)谌业归]時,最后一家才開始警覺起來,從此拒絕讓王新成進入。
說來也怪,最后一家網(wǎng)吧居然安然無事持續(xù)了五年之久,當(dāng)時肖洛還以為是王新成的原因。
直到后來逐漸成熟,他才猜測,很可能是同行之間的競爭手段。
借王新成之手,暗中舉報對方。
不過,聰明人是絕對不會在老家開黑網(wǎng)吧的!
至于王新成能與李同文旗鼓相當(dāng),卻還對他如此客氣,大概是因為對他的忌憚。
“童年的陰影最可怕,那時懵懂無知,讓人無法客觀分析,腦海中浮現(xiàn)的只有對人的恐懼,而非具體事情!”
短暫鬧劇結(jié)束后,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眾人仿佛忘記了剛剛的爭執(zhí),一同開啟了游戲?qū)?zhàn)模式。
這或許就是那個時代特有的應(yīng)酬方式吧。
但對于肖洛來說,這樣的交際實在沒有必要。
“王胖,咱們 5V5,誰輸了就請喝水!”李同文高聲喊道。
心中暗自思忖:“既然打架不行,那就在游戲里讓你知曉,哥威風(fēng)不減?!?/p>
“行啊,同文哥,那你們四人一組,我再找個兄弟來陪你們玩?!?/p>
王新成嬉笑著回答道,隨即拍了拍身旁的同學(xué),說道:“你和同文哥他們一隊吧?!?/p>
“不不不,我們這邊只有三個人,還差一人,電桿技術(shù)太菜了,還是別讓他加入了。”
李志勝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看著肖洛。
心里暗暗得意:“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嘲笑肖洛的機會,怎么能輕易放過呢?”
一旁的范有財則好奇地看了肖洛一眼,想看看他會如何應(yīng)對。
要知道,以往只要有人說他游戲水平差,肖洛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要求 1V1單挑,用實力證明自己。
然而,令范有財驚訝的是,這次肖洛居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直接退出了游戲界面,開始看起了電視劇。
范有財暗自思忖:“洛哥吃癟倒還好,可別一蹶不振??!游戲機我才剛捂熱乎呢,得抽空安慰下他。”
要知道,肖洛并非有意表現(xiàn)差勁,自 24歲開始,他便有十年未接觸過任何游戲。
此刻的肖洛反倒落得輕松自在,甚至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只見他悠然坐在電腦前,屏幕上正播放著當(dāng)年風(fēng)靡一時的《家有兒女》。
劇里的消費水平過于優(yōu)越,以 2004年的經(jīng)濟水平來看,比自己2024年的生活都要滋潤很多。
然而,肖洛關(guān)注的僅僅是那些令人捧腹大笑的情節(jié),對其他方面并未過多在意。
情感劇太過深沉,恐怖片過于離奇科幻,至于偶像劇更顯得虛幻縹緲。
正因如此,后來的肖洛唯獨鐘情于喜劇片。
畢竟,誰能抵擋得住一個眼睛會笑的男生呢?
當(dāng)然啦,恐怖片也并非完全不看,具體還得看場合和人。
“同學(xué),我們可以坐這兒嗎?”
沉醉于劇情的肖洛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侵犯了一下。
他摘下耳機,轉(zhuǎn)過頭去,目光落在那位文靜少女身上。
心中暗自納悶:如此文靜之人怎會與網(wǎng)癮少年扯上關(guān)系呢?
只見那女子生得一副好相貌——白皙的鵝蛋臉上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馬尾高高束起,柳葉彎眉如詩如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動人,櫻桃小口嬌艷欲滴。
不能說清純,只能說很清純!
自從 2016年以來,肖洛已經(jīng)很少見到這般質(zhì)樸純真的女孩了。
后來大多數(shù)女孩子都喜歡化濃妝,涂抹著厚厚的粉底,跟同一個產(chǎn)家出產(chǎn)似的。
甚至一些七八歲的小女孩,從小被父母化妝打扮,造成了各種攀比現(xiàn)象。
至于肖洛留空位的原因便是等待有緣人。
著名的某個偉人說過:“機遇偏愛有準(zhǔn)備的頭腦?!?/p>
不留兩個空位就是因為有間諜“閨蜜”
一般女生帶閨蜜出來見你,就是對你沒有好感。
有可能是她只想證明自己的優(yōu)秀!——懂得都懂。
畢竟你想泡她,大多時候都是她想讓你泡。
意識不清醒,當(dāng)我沒說!
校服少女被肖洛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臉紅,羞澀詢問:“同學(xué),我坐這里,可以嗎?”
“可以……非??梢?!”肖洛下意識回答但,話一出口便覺不妥,頓時尷尬不已。
他撿起空位上的水瓶,疑惑道:“我的水瓶怎么掉這里呢?”
“肯定是不小心掉落啦?!毙7倥崧暟参康?。
這聲音也太他媽可愛了吧,不接受反差萌哦!
“非也!”
肖洛雙手緊握水瓶,譴責(zé)道:“水瓶啊,你太自私了!明知道有人要來,居然也不提前打電話通知我一聲?!?/p>
說完還煞有其事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這番言論的認(rèn)可。
校服少女聽到肖洛的話后,微微一愣,反應(yīng)過來時,不禁抿嘴一笑。
她心想:“痞是真痞?。氖钦鎵难?,但說話好有趣?。 ?/p>
“公主請上座!”
肖洛順手將身旁的椅子拉了出來,并朝著校服少女?dāng)[放好,做出一個紳士“請”的手勢,微笑著說。
公主一詞分人,因為有些人覺得她是女王!
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人,都奔四了,還去撩小女孩,頓時產(chǎn)生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校服少女此時早已羞得滿臉通紅。
只見她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到座位前,坐下之后全程不敢看肖洛一眼。
她心想:“雖然流里流氣的,但好有文化的樣子呀”
范有財嗅到了一陣淡淡的幽香,他好奇扭過頭,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多了個女生。
剎那間,他的臉頰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漲得通紅。
他一邊悄悄整理亂蓬蓬的頭發(fā),一邊心神不寧繼續(xù)玩著游戲。
心里暗自琢磨:“沒想到我也有被別人惦記的時候……”
若是范有財摘下耳機,或許就能看到肖洛這逼再說話。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校服少女落座之后,肖洛竟變得沉默不語,全身心沉浸追劇。
校服少女原本計劃前往學(xué)校的電腦室查閱學(xué)習(xí)資料。
怎奈今日電腦室并未開放,于是來到這家網(wǎng)吧碰運氣。
初入網(wǎng)吧之時,面對那煙霧彌漫、烏煙瘴氣的惡劣環(huán)境,少女不禁心生怯意。
但轉(zhuǎn)念一想到與學(xué)業(yè)相關(guān)之事,她便立刻鼓起了勇氣。
相較于那些沉溺于游戲世界無法自拔之人,肖洛顯然有所不同。
盡管他并未專注于學(xué)習(xí),但起碼還是選擇通過觀看電影這種方式消遣時光。
正因如此,少女會感覺心安。這種想法其實源自于一種慣性思維——對比效應(yīng)。
少女期待著肖洛主動搭話,畢竟之前對方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自己的興趣。
可誰曾想,這家伙吊起她胃口之后,突然緘默不語,著實令她小鹿亂撞、捉摸不透。
“愛情如同海綿里的水,光擠壓,沒人澆灌,總會干涸!”
更何況肖洛確實被某個搞笑片段深深吸引,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呢。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肖洛曾偷瞄過一眼她電腦屏幕上的資料。
對于他來說,高中的數(shù)學(xué)題像天文一般,如果和她談?wù)撨@方面的知識,恐怕氣氛會瞬間變得無比尷尬。
領(lǐng)域!不懂咱得認(rèn)!
“聾聾,你在干什么???對面都已經(jīng)把塔推到家門口了,你居然還在泉水里泡澡!”
李志勝扭過頭來,一臉不滿朝著范有財抱怨道。
原來,他操縱的英雄已經(jīng)死掉兩次,卻發(fā)現(xiàn)范有財一直待在家里等他。
沒過多久……
“大嘴,你網(wǎng)絡(luò)卡了嗎?怎么一動不動?”
李同文順著李志勝的視線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范有財身旁的那個女生,這才恍然大悟。
李志勝用手輕碰旁邊的李同文,壓低聲說:“煙筒,你看看聾聾,像是突然開竅一樣,難怪故意留個位置呢?!?/p>
李同文聞言,側(cè)頭瞄了一眼校服少女方向,但由于范有財微胖的身體擋住了視線。
所以他只能通過長長的秀發(fā)來判斷對方是個女孩子。
“大嘴啊,等會咱們可要仔細(xì)觀察,千萬別讓聾聾上當(dāng)受騙?!?/p>
李同文一邊說著,一邊再次試圖從縫隙中看清女孩的模樣。
“哎,你先別急嘛!剛才她轉(zhuǎn)過頭時候,我可是看到了哦,長得既文靜又漂亮呢!”
這時,李志勝急忙將站起身的李同文又按回座位上,緊張兮兮說道。
“喂,這跟你有啥關(guān)系?。磕阍趺催€臉紅了呢?”
聽到這里,李同文覺得有些奇怪,他看著李志勝臉上泛起的紅暈,調(diào)侃道。
“哪……哪有!我只是替聾聾高興而已?!?/p>
“不過話說回來,像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估計聾聾駕馭不了,咱們還是找個機會好好提醒他才行。”
李志勝被他這么一說,頓時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就這樣,李家兩兄弟完全忘記了游戲,開始圍繞范有財?shù)膫€人問題展開討論。
“同學(xué),你好呀!我叫蘇悅,請問該怎么稱呼你呢?”
而另一邊,校服少女終于忍不住了,她扭頭對著肖洛微笑問道。
然而,肖洛完全沒有理會,甚至連看都沒看蘇悅一眼,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還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這可把蘇悅氣得不輕,只見她胸脯不停顫抖著,緊緊握住粉嫩的小拳頭,狠狠朝著肖洛捶了過去。
正沉浸自己世界的肖洛,突然感覺再次被侵犯。
他摘下耳機,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蘇悅正嘟著小嘴瞪著自己。
此時的蘇悅看上去有些生氣,但可愛是真可愛!
肖洛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尷尬笑了笑:“怎么了?是我打擾到你學(xué)習(xí)了嗎?那我小點聲哦。”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實際上,戴著耳機的肖洛根本沒聽到蘇悅的話。
他之所以會笑,只是因為剛好看到特別好笑的片段而已。
“我……我叫蘇悅,你是……哪個班的呀?”
蘇悅見肖洛并不是故意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再次開口問道。
“咳咳……”肖洛的臉色變得有些為難,結(jié)巴道:“這……這不太好吧,萬一班上同學(xué)誤會了怎么辦呢?”
“誤會?”蘇悅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她氣鼓鼓又一次舉起粉拳,輕敲了一下肖洛的腦袋。
由于肢體間有意無意觸碰,蘇悅在肖洛面前變得越來越自在,不像之前那樣撩一下就會面紅耳赤。
不知是不服氣的原因?還是跟肖洛呆一塊讓她格外松弛,總之兩人開始低聲細(xì)語交頭接耳。
這一幕恰好落入了李家兄弟眼中,莫非那個女生是吳倩不成?
之所以將肖洛從嫌疑人名單剔除,正是鑒于范有財害羞紅臉,再加上肖洛對吳倩死心塌地。
倒不是肖洛毫無吸引力,實在是他舔人肆無忌憚!
弄得全班皆知,以至于那些對他心存好感的女生望而卻步。
其實從前的肖洛并非死心眼,只可惜自從吳倩那檔子事曝光。
但凡有女孩子對他有好感,總會多一種殘羹冷炙的考慮。
畢竟身處那個年代,大家對于許多初次都懷著非同一般的執(zhí)拗勁。
經(jīng)過一番深入交流后,肖洛得知蘇悅原來是高三(1)班的學(xué)生?
而自己所在的班級則是排名倒數(shù)第二的(5)班。
另外,李同文被分到了(2)班,范有財和李志勝兩人都在最差勁的(6)班。
關(guān)于當(dāng)初為何要按照成績來劃分班級,據(jù)說目的是為了讓學(xué)生們保持警覺性。
然而,對于像肖洛這樣成績較差的學(xué)生,無異于將他們釘在恥辱柱上。
其實,他后來也曾試圖努力學(xué)習(xí),但無奈班級的學(xué)習(xí)氛圍實在令人擔(dān)憂。
“肖洛,你太過狗了!我都已經(jīng)告訴你我在哪個班了,你居然還瞞著我!”
蘇悅氣呼呼扭過頭去,嘴里嘟囔著。
“呃……”肖洛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緊接著,他迅速站起身,強顏歡笑說道:“蘇悅同學(xué),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作業(yè)沒寫呢,我們改日再聊哈!”
話一說完,肖洛像腳底抹油似的,轉(zhuǎn)眼間沖出了網(wǎng)吧。
看著肖洛遠(yuǎn)去的身影,蘇悅?cè)滩蛔〈舐暫暗溃骸翱墒?,你的外套還沒……”
然而,她的話還沒完,肖洛早已不見蹤影。
若是按照從前那個自信心爆棚的肖洛,他必定會毫不猶豫報出自己所在的班級。
并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向別人吹噓起那些所謂打架“光輝事跡”。
然而時過境遷,現(xiàn)在的肖洛,只會用完成作業(yè)這種文雅的理由作為托詞。
其實說到底,他之所以匆忙奔跑,也是想把外套給蘇悅。
但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在彩票店關(guān)門之前趕到那里。
就這樣,肖洛一路狂奔,重溫青春的氣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累得氣喘吁吁。
扶著電桿,苦笑道:“外衣不重要!還來還去才是目的,希望哥幾個別把我的外衣帶回來!”
揚州。
東陵。
金鑾殿。
“臣定國公朱震海攜三部尚書共參當(dāng)朝宰相宗墨獨斷專行,橫行霸道,嗜殺成性,藐視皇權(quán)!
長此以往,朝綱不穩(wěn),必生大亂,望圣上下旨降罪,罷免宗墨宰相之職,以儆效尤!”
朝堂之上,三道紫袍官員跪于殿前,那聲淚俱下的模樣好似憂國憂民的清正好官。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同時,整個大殿陸續(xù)跪了半數(shù)以上的官員。
場面有點大……
百官之首。
少年坐在檀木椅上,一身仙鶴血色長袍氣勢恢宏,華貴而不失文雅。
宰相宗墨。
今日,眾人口中罪大惡極的主角。
他面色云淡風(fēng)輕絲毫不懼,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完全不慌。
東皇會為他做主的!
憑著一身毒計,他將東皇輔佐上位,東陵也走上一條國泰民安、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道路。
在今日,東皇將宣布長公主武瞾與他喜結(jié)連理,這是五年來頭等大喜事!
可隨著時間流逝……
宗墨臉上的表情逐漸不自然,似乎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怪。
壞掉了……有殺氣。
龍椅上。
一道身著五爪龍袍的威嚴(yán)男子,微瞇著眼,精目閃爍。
東皇武景成。
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御案,像是在思考很重要的大事。
“今日朕要宣布兩件大事?!?/p>
“第一,如今七國紛爭,天下未定,朕為壯大東陵國,決定讓皇妹武瞾與北闕太子龍傲天結(jié)秦晉之好,共交兩國邦儀!”
“第二,即然百官齊諫,朕很為難,但念在宗相勞苦功高,至今日起免去丞相之位,任內(nèi)閣大學(xué)士,望宗墨恪盡職守,切勿辜負(fù)皇恩!”
武景成表現(xiàn)得很糾結(jié),語句卻通順無比,顯然是做了局。
目光回避宗墨的瞬間,突然想到皇權(quán)不容侵犯,再次凝視著那張稚臉。
他比宗墨大十二歲。
認(rèn)可對方功績,也曾想過親妹下嫁,可君臣有別,他在天下的威望甚至不如后者。
宗墨太干凈了。
若再不打壓,狗豈不是要騎到主人身上?
百官震驚,明顯愣了一下。
奇怪。
平日里,他們的彈劾都被反駁了,但今日有些順利過頭了吧。
難道東皇終于決定要打壓宗墨呢?
可也不至于連公認(rèn)的婚事作廢吧。
當(dāng)眾退男子婚,那可是奇恥大辱!
這要是放在小說里,都夠黑化千百次了。
宗墨望著一排排高呼陛下圣明的官員,心中一抹自嘲發(fā)笑。
好一個恪盡職守。
是在暗示他不要癡心妄想嗎?
想來五年時間,他一路平步青云,與東皇同枕同席,互為莫逆之交。
助奪嫡,剿平叛,擴疆土,推新政,百姓安居樂業(yè),長治久安。
東陵也從彈丸小國成為了九州大陸最強的七國之一。
卸磨殺驢。
這個詞語并不少見,但他從未想到今日會落在自己頭上。
宗墨抬頭望著龍椅旁那道倩影,或許她應(yīng)該會幫自己說兩句話吧。
后者絕冷的面容沒有絲毫波動,好像從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長公主武瞾,東陵第一白袍女戰(zhàn)神。
雖有些不滿皇兄的決定,但為了維護皇權(quán)選擇沉默。
她是喜歡宗墨,但更看重自己。
與后者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被對方狠狠壓在身下。
無法呼吸。
骨子里生來的驕傲,哪怕是夫君也不能蓋住自己耀眼的光芒!
壓人者只能是她!
況且只是罷官又不是免官,稍微打壓一下不過分。
看到這一幕,宗墨內(nèi)心苦澀無比。
瞧這架勢,兄妹倆顯然是商量好的,曾經(jīng)月下的誓言,最終敵不過外人的身份。
前世經(jīng)驗喂了狗,肝膽相照養(yǎng)戲精。
蒼天啊,大地??!
被演了啊……
叮!
【恭喜宿主激活全能系統(tǒng),即將面臨人生選擇,請慎重?。?!】
【1.任勞任怨,主打一個能舔就舔,繼續(xù)輔佐東皇,獎勵:啥也不是稱號】
【2.伺機而動,與東皇極限拉扯等待重回巔峰的機會,獎勵:武道境界三品,歪嘴天賦】
【3.罷官離去,瀟灑人生,獎勵:武道境界五品,習(xí)得十絕功法可突破桎梏長生極境,附帶一張地仙化境一日體驗卡】
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tǒng)聲。
十多年了……終于到我了嗎?
當(dāng)時,他穿越到云城一戶貧苦人家,幾乎找遍屋內(nèi)所有角落。
玉佩,戒指,系統(tǒng)。
什么也沒找到。
結(jié)果,是BUFF沒疊滿……
這世界有武道,九品之上分為三境,金剛凡境、玄真虛境、地仙化境。
長生極境更是聽都沒聽過。
桎梏這詞信息量大啊!
聽著就有種為所欲為、恐怖如斯,隨時可以桀桀桀的感覺。
可奈何他是武道殘體,一練武便吐血不止,這才走上文人之路。
"我選3!"
宗墨樂開了花,心里默念著。
下一秒,體內(nèi)的真氣開始翻騰,逐漸散落各個竅穴,如同春天里的一抹香甜,輕輕一碰……
那層窗戶紙,應(yīng)聲而開。
哈哈。
爽!
武景成以為宗墨嚇傻了,那發(fā)愣呆滯的表情令他內(nèi)心狂顛。
罷免宗墨。
這就像解鎖了新成就,心里爽得飛起。
“宗卿,朕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若是你以后表現(xiàn)得好,再次坐回宰相之位也不是沒有機會?!?/p>
武景成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刷刷刷——
百官紛紛把目光聚到了宗墨身上。
這次的主角是他,喜歡看熱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情感。
一向灑脫的宗墨會怎么做呢?
半晌,少年的身影動了,突然間動了……
終于妥協(xié)了嗎?
宗墨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緩緩踱步于大殿之中。
接著,他摘下官帽,迅速褪去血色大袍,隨后將其整齊疊放在御階之上。
武景成這狗東西,哪怕撅撅屁股,他都知道對方腚里要放什么屁。
又踏馬演這一出?
穿越者沒反骨?
他要讓武景成明白,強擼只會害了自己!
百官看傻了,內(nèi)心很復(fù)雜。
這是要辭官?
若宗墨免去宰相之位,他們沒了約束將如魚得水,可……
若是辭官,他的改革誰能實行,這得罪人的工作誰又敢做?
國寶可以雪藏但不能沒有??!
當(dāng)他們還無比糾結(jié)的時候,宗墨忽吟道:“悲天憫人無情物,恰似糟糠食無味,天涯縱深百萬里,落葉歸根終留處。
臣宗墨身心俱疲,恐難當(dāng)大任,望陛下允臣辭官隱退,從此田園好風(fēng)光?。?!”
“宗…宗墨,你確定沒失言?”
武景成猛然從龍椅上起身,帶著些許血絲的龍眸凝視宗墨,嘴皮狂顫。
這是何意?
逼宮?
他以為他是誰?
天下救世主?
難道東陵沒有他就不行了,真當(dāng)自己不敢辭他官?
武瞾同樣睜大了美眸,蔥玉般的手不自覺握緊。
她本打算私下安慰安慰,大不了將清白先交給他也未嘗不可。
再說了。
聯(lián)姻不過是為了東陵強大,作為東陵戰(zhàn)神怎可被這些情愛束縛?可……
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簡直辜負(fù)她從前的欣賞。
現(xiàn)在都敢逼宮了,那以后成為駙馬豈不是要與日月肩并肩?
“臣句句來自肺腑,已無心朝堂之事,希望各自安好吧?!?/p>
宗墨說完,瀟灑行禮后轉(zhuǎn)身離開。
甚至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留給武家兄妹。
難辦,那他直接掀桌子。
妄圖掌控我?
老子連開除的權(quán)利都不留!
武景成見宗墨真走,一股火氣上頭,完全不顧天子威儀追去。
快到殿門口時連忙停住。
不對……他如今已不是從前那個卑微弱小的皇子。
皇權(quán)能侵犯?
罷官不是他的權(quán)利?
憑什么給他甩臉色!
“宗墨,如若你今日敢踏出殿門,從此以后朕與你恩斷義絕,從前的一切付之東流!”
他大聲呵斥道,聲音中九分怒意,一分愧疚。
宗墨回頭,眼神里只留下無盡的淡漠,“陛下可還記得曾經(jīng)的諾言?”
武景成沉默了。
"君若不負(fù)我,我必死相隨。"
這話是宗墨說的。
可如今他是皇帝,肯定優(yōu)先從大局考慮,錯不在他。
是對方不識好歹!
武瞾看到皇兄吃癟,嬌軀一震,立刻跑到殿門口。
不就罷個官嗎?
況且又不是擼到底的那種。
他才二十歲,以后不能升嗎?
“宗墨,皇兄待你如此恩重,今日若離去,就當(dāng)本公主看錯你了,我們的情誼不復(fù)存在!”
冷徹入骨的聲音將宗墨的內(nèi)心冰到了極致。
罪惡的念頭一旦萌生,更大的悲劇還會遠(yuǎn)嗎?
今日是罷官,他日就是斬首,把命交到別人手上。
他可做不到!
就武瞾這性子,他今日算是看清了。
這不妥妥綠茶嗎?
這冷屁股,誰愛舔誰去舔吧!
“哪有什么情誼?公主乃天子嬌女,草民一介布衣高攀不起,哈哈哈~”
這次,宗墨沒回頭。
武瞾眉心緊蹙,神色復(fù)雜。
瘋了!
他是在暗諷自己嗎?
平日對她笑臉相迎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的人,如今變成了這樣?
他憑什么,憑什么……
不回來祈求自己的原諒?。?!
百官們面面相覷,知道宗墨為人灑脫,但卻不知他可以這么灑脫?
降為三品官照樣榮華富貴。
說不要就不要了?
到底還是年輕啊……
啪嗒。
走在御路上,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滴落在宗墨的發(fā)絲上,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一路滑到下顎。
他抬頭仰望天空,任由鋪天蓋地的雨點拍打臉頰,突然間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快哉快哉!”
“歸時滿堂彩,去時孤人行,誰道天公不作美,萬千雨珠來相送。”
宗墨像瘋子那般不避雨也不擋雨,不停旋轉(zhuǎn)身子迎接雨水洗禮。
與此同時。
金鑾殿。
“報!”
“啟稟陛下,宗相瘋了,他在宮門外淋雨,并且仰天大笑不止!”
“報!”
“啟稟陛下,宗相沒瘋,剛才天空驚現(xiàn)一道閃電,他恰好躲開了!”
兩士兵一前一后進殿匯報,引得百官臉龐抽搐。
這叫什么事?
從巔峰跌入谷底,人瘋了也很正常吧。
武景成面色冰冷,袖袍一揮,負(fù)手踏上御階,帝王威嚴(yán)環(huán)繞周身。
“唉……文人不可深交??!”
“至今日起,褫奪宗墨宰相及國公的所有待遇,貶為白衣庶民。
他不是想解甲歸田嗎?他不是清風(fēng)傲骨嗎?朕倒是想看看文人傲骨值多少錢,當(dāng)他流落街頭、饑寒交迫的時候,朕等他跪著來求朕!”
百官多少有點無語。
議宗墨的事就議他的事,突然連他們這些文官都躺槍了。
這不妥妥是非不分嗎?
要不是做了東陵皇帝,以為誰想跟他深交一樣。
武景成面對百官行禮,滿足的同時若有所思。
宗墨啊。
你也別怪朕,再讓你當(dāng)幾年宰相,恐怕這東陵只知宰相不知天子了!
古往今來,只有君負(fù)臣,絕無臣負(fù)君。
如今隱患解除,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個只手遮天的帝王了。
殿前武官列。
一個身著金甲的男子走了出來,他貪婪的目光只是掃了一眼武瞾,趕忙又收了回去。
定國公二孫子。
東陵第二戰(zhàn)神。
虎威將軍朱沸。
他從小便愛慕長公主,更是把其當(dāng)做九天蒼穹之上、遙不可及的仙女。
他始終認(rèn)為武曌那樣的天之驕女,無論是龍傲天還是宗墨這種小白臉,都不如他這樣威武雄壯的男子配得上。
那煩人的宗墨終于走了。
相較于遠(yuǎn)在北闕的太子,他有著近水樓臺的優(yōu)勢。
機會很大!
“陛下,如今宗墨辭官,祖父素來能力出眾,政績優(yōu)秀,末將斗膽請陛下容定國公接替變法,定能為陛下分憂!”
朱沸說這番話的氣勢很足,期間還不停給朱震海使眼色炫耀自己的理智。
百官長舒一口氣,很識趣的紛紛附和,生怕東皇不答應(yīng)。
他們不相信朱震海能搞定,單純只是不想攬下這份苦差事。
武景成享受著大權(quán)在握的感覺,微微一笑:“朕覺得很合適,定國公覺得如何?”
“陛下,老臣年邁,實在……”
“嗯?”
“愿為陛下分憂!”
朱震海幾乎是硬著頭皮接下,腦海中一浮現(xiàn)二孫子得意的笑容就來氣。
他真是服了。
瞧這貨看武瞾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表現(xiàn)一番,可也不帶這樣坑自家人的吧!
武瞾那種烈馬,他降得住嗎???
待百官散去,武景成突然笑了。
腦中無數(shù)種定國公做出政績,宗墨腸子悔青的樣子,甚至幻想起后者跪在他腳下求情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種感覺僅次于當(dāng)初登基的快感!
相府。
噗通一聲巨響。
威嚴(yán)十足的牌匾轟然落地,頓時摔了個稀巴爛。
宗墨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冷笑連連。
他這才剛遣散家中的丫鬟傭人,這抄家的旨意就來了。
貨到付款吧……
戶部侍郎為難道:“宗相,陛下剛下的旨意,這里……”
“明白,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該拿的東西,我不會動?!?/p>
宗墨撫著白馬頭,一身干凈的淡青錦衣,翩翩公子的形象油然而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戶部侍郎嘆了口氣,“宗相,你這是何苦呢?即便罷了官,你也是皇城首富,這偌大的家產(chǎn)實在不值當(dāng),不如去跟陛下低低頭,我想他定不會與您計較?!?/p>
宗墨斜睨他一眼后翻身上馬,拽緊韁繩,一聲大喝。
“駕!”
白馬呼嘯而出,瞬間卷起滾滾長煙。
要斷就斷干凈,他可不想武景成對他仁慈。
如今武道五品,體內(nèi)真氣循環(huán),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之前都把府門拍碎了。
有武力,誰他媽還講道理?
雖然還沒想好去哪,但肯定不會待在東陵。
不怕受鳥氣,也不怕想起傷心事,單純信不過武景成這個老六。
皇帝了不起啊,大不了推翻自己做!
戶部侍郎抹了抹嘴上的灰塵,望著宗墨的背影搖頭嘆息。
這文人傲骨還真是硬啊。
有些欽佩但不多。
十年寒窗不就為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嗎?
他負(fù)手來到后院,看到墻上的兩行字后,瞳孔一縮。
吾辭東陵人,
他日陌路人。
瘋了!
這是叛國。
他怎么敢寫的!
“來人啊,立刻將這兩句話上報陛下!”
街道上。
“駕!駕!駕!”
宗墨半俯身于馬背,一人一馬格外顯眼。
以前武道不行,沒少跟著武瞾上戰(zhàn)場,馬術(shù)練得還不錯。
前有孩童路過,后有白馬縱身一躍。
“相國大人,留下來吧!”
百姓們紛紛讓出過道,哀求聲一片。
宗墨制定的國法雖嚴(yán)但都是針對惡官,對他們是真的好。
新政也利民。
若他走后,誰又能做到此呢?
直到白馬出城,百姓們才恍然。
從前那個為國為民的東陵宰相走了,也許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
宗墨是個利己主義者,這一幕早已看淡。
如今離開東陵,東陵百姓死活早已不關(guān)他何事。
從前是想傳一段君臣佳話,但記住是佳話,而不是枷鎖。
“吁!”
剛離開城外三里處,宗墨就遠(yuǎn)遠(yuǎn)望見前方煙塵泛起。
定睛一看。
馬車上坐著兩侍衛(wèi),瞧那奢靡程度,金轎頂配上好絲簾。
不用想,是二皇子武燁無疑。
宗墨本想直接離開,但腦中一想到武景成今日給他扣了頂綠帽就十分來氣。
再聯(lián)想到兢兢業(yè)業(yè)五年,別說武瞾的使用權(quán)沒拿到,甚至連手都沒牽過。
來氣…特別來氣。
“武燁啊,你也別怪我,誰讓你攤上這么個爹呢?”
話落,宗墨戴上面具潛藏在一處草叢。
馬車上。
武燁撩開轎簾,望著前方皇城,神色復(fù)雜。
難受啊。
這段時間學(xué)習(xí)各種功課都快把他逼瘋了,好不容易從皇宮溜出來游玩。
好日子還沒享受多久,又要回去了。
“慢點慢點,行這么快干嘛?”
“二殿下,我們都出來好幾個時辰了,這馬上天黑,再不回去會被宮里發(fā)現(xiàn)的。”
“好好好?!?/p>
武燁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剛準(zhǔn)備鉆進轎里就瞥見一道人影攔在前方。
“吁!”
“前方何人速速報上名來?若驚擾了轎里的三殿下,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兩侍衛(wèi)警惕的握住刀柄,隨時做好護駕的準(zhǔn)備。
只見宗墨抽出長劍借地面之力躍起,轉(zhuǎn)瞬之間就飛到兩侍衛(wèi)眼前。
噗噗!
一個橫掃見血封喉。
“五…五品……”
兩侍衛(wèi)話音剛落,身子便重重的摔在塵土之上。
死得不能再死了。
宗墨微微一笑,將劍收回劍鞘。
原來做武者可以這么爽,看誰不爽就削誰。
他是真搞不懂那些武力值明明很高的人為何還喜歡講道理。
看來……小說終究是小說,當(dāng)不了真。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蠢人這么多,老子若是會報姓名還戴你妹面具?。俊?/p>
宗墨吐槽了一句,踩著尸體踏上馬車。
兩個二品武者,可是軍中百夫長的級別,竟被一擊秒殺!
武燁面色煞白,身子不??耦?,看著步步緊逼的銀面男,早已被嚇得蜷縮在了角落。
“別……別殺我,我是東陵二皇子,無論你要錢還是官職,我父皇都會給你的!”
宗墨見武燁的褲子溢出泛黃的水漬,捂住鼻子十分嫌棄。
傳聞二皇子十五之齡便賢名遠(yuǎn)播,沒想到是這種孬種。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廢話真多!”
宗墨見他一個勁的求饒,吵得腦瓜生疼,一掌將其擊暈。
捆上打包。
找了一處隱秘山林后,宗墨將武燁隨手丟在地上,靜靜等待著黑夜。
既然要走了,說啥也得給武景成留點禮物。
以報君臣之恩!
夜里,山里的風(fēng)吹的陰冷。
“哎!醒醒別睡了!”
宗墨抬手就給武燁左右臉兩個大耳刮子。
武燁緩緩睜開雙眸,望著黑漆漆的四周,身子不停掙扎著。
“這是哪?你…你到底要干嘛?”
“我勸你別掙扎,這是捆豬結(jié),越掙扎越緊?!?/p>
“捆豬?!”
武燁嘴皮直打顫。
一國皇子哪能受此侮辱,最起碼也要怒罵對方幾句,彰顯皇家威儀,可……
他不敢。
只能化作另一種動力。
暗自發(fā)誓,一旦發(fā)現(xiàn)這銀面男是誰,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宗墨隨意坐在地上,笑道:“三皇子,跟你借個東西如何?”
“借借借,這位大俠若放過本皇子,無論我有什么都借!”
“行,那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
“痛?!”
武燁瞳孔一縮,總感覺對方笑容下藏著不好的事情。
“別害怕,就是借根手指而已,到時候會還你的。”
只聽嗆的一聲,一抹寒光浮現(xiàn)。
一只血肉模糊的小指滾落在地。
武燁青筋暴起,雙眼被血絲占滿,劇烈的疼痛不斷刺激著大腦皮層。
爾母批!
早知對方要借這個,他絕對一萬個不答應(yīng)。
名義是借,可斷了還能用嗎?
關(guān)鍵,最可氣的是……
早不動手晚不動手,非要等他清醒的時候商量著動手……
他需要這個商量的機會嗎?
這尼瑪能是人?!
“桀桀桀?。?!”
宗墨望著昏過去的武燁,陰森的笑容回蕩在整個山林。
穿越這片古代大陸十年了,再血腥的場面都見過。
這種程度也就比踩死一只螞蟻……強點。
東陵皇宮。
夜風(fēng)襲襲。
某處豪華宮殿內(nèi)燭火通明,時不時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
“娘娘,如今宗墨已被陛下罷官,您三弟的仇也算報了,應(yīng)該開心點才對。”
“哼!當(dāng)初不就貪污了點銀兩嗎?連皇室威嚴(yán)都不顧直接流放,宗墨只是罷官,倒是便宜他了!”
“娘娘,畢竟,宗墨在東陵威望甚高,若陛下太過無情恐引百官心寒?!?/p>
“罷了,你且退下,本宮小憩一會。”
屋頂上閃爍著一道人影,此時正踏著輕功來回穿梭。
來人正是潛進皇宮的宗墨。
五年的工不是白打的,皇宮何時更換守衛(wèi),哪些地方巡察松懈。
他都清楚。
剛聽到房內(nèi)的談話,
估計這蘇妃仗著榮寵平時沒少給武景成吹耳邊風(fēng)。
眼見婢女出門,宗墨連忙俯身于屋頂躲避。
“唉……蘇妃娘娘可真夠能折騰的,一日洗三次澡可苦了我們這些奴才。”
一名小太監(jiān)拎著熱水桶,嘴里不停嘟囔著。
咻。
宗墨瞅準(zhǔn)時機一下躍到對面屋頂,一掌干脆利落擊暈小太監(jiān)。
他把人拖到隱蔽的亂石處后,很快換上了對方的衣物。
不得不說。
身材高大,并不一定是好事。
這太監(jiān)服屬實有些不合適。
當(dāng)宗墨來到行廊處后,用食指在紙窗上捅了一個小窟窿。
此刻腦中的想法很簡單。
眼見四下無人,宗墨推開殿門,猛嗅一口撲面而來的桃花香。
他提著熱水桶,掀開一道道紅簾,來到了浴池邊。
嘩啦——
接著,他將熱水小心翼翼的倒進浴池里。
蘇妃聽到腳步聲后,閉眸令道:“再去給本宮打兩桶熱水?!?/p>
聲音很空靈,充斥著上位者的貴氣。
宗墨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后,壓低聲線道:“蘇妃娘娘,奴才自小學(xué)過推拿之術(shù),最是緩解疲勞,不知您……”
她倒是沒想到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倒是真學(xué)過推拿,每次按的穴位都恰到好處。
唔——
宗墨的身子隨著室內(nèi)的溫度逐漸發(fā)燙,問道:“娘娘,奴才這手藝如何?”
“不……錯,你是哪房奴才,以后就調(diào)到本宮身邊伺候吧?!?/p>
“回娘娘,小的是御膳房的奴才。”
“行,明日本宮便跟李公公招呼一聲?!?/p>
“謝蘇妃娘娘大恩?!?/p>
宗墨將頭往前湊了湊,突然笑道:“既然娘娘滿意了,能否讓奴才也滿意?”
蘇妃感覺熱風(fēng)襲來,猛然睜開美眸,下意識往后望去。
“來人………”
話音
蘇嘉媚整個大腦一片空白,瞳孔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銀色面具。
宗墨被推開后,語氣慵懶道:“蘇妃若不想七皇子死的話,最好先學(xué)會聽話?!?/p>
蘇嘉媚望著男人遞來的盒子,想都不想的打開。
一根小指……一個玉扳指。
這兩個東西,她最清楚了!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綁架燁兒,私闖后宮又是什么目的?”
宗墨很隨意坐在水池邊,輕聲笑道:“三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一個,但只要你問了,武燁就得死,請問蘇妃還要繼續(xù)問嗎?”
“哼!你知不知道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要本宮現(xiàn)在喊一聲,隨時讓你人頭落地,若你主動放了燁兒,本宮便饒你如何?”
“我喜歡堵伯,不信你可以試試?!?/p>
此言落下,蘇嘉媚眉心緊瞥,完全不顧對方的非禮,質(zhì)問道:“行,你贏了,說說吧,到底需要本宮做什么?”
宗墨有些意外。
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女人,親生兒子生死不明還能如此冷靜。
對于這樣的目光她太清楚了,幾乎十個男子九個如此。
宗墨突然一臉嚴(yán)肅道。
蘇嘉媚暗自松了口氣,還好對方?jīng)]打算做得太過分,這也意味著安全了。
但她實在
“快點,我隨時會改變想法?!?/p>
宗墨忽
“是不是,本宮按你所說行事,你一定會放了燁兒?”
“那是自然?!?/p>
直到最后一件落地,宗墨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二皇子正在一處隨時可能會被野獸吃掉的地方,若蘇妃有耐心,我可以陪你等。”
“卑鄙!卸,本宮卸行了
她死了無所謂,可二皇子還有大好的未來和前途。
也是在同一時間,腦海里迸出了一個想法,如此陰毒之人會不會是宗墨?
可這想法剛出來就被否決了。
畢竟,宗墨不會武是公認(rèn)的事實,如何能躲過皇宮侍衛(wèi)的巡察?
宗墨的笑容在昏暗的燭光下忽明忽暗,那一副陰森透著神秘與可怕。
這一幕,蘇嘉媚一輩子都忘不了!
“小人!”
蘇嘉媚不可置信的看著銀面男,只差一點點就破防了。
宗墨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謝謝夸獎,不過
“你!”蘇嘉媚壓制心中的憤怒道:“這
宗墨
哐——哐——
那個東
她沒有其他選擇,甚至不敢有絲毫猶豫,多掙扎一下玩得可是二皇子的命??!
這種狀態(tài)下,她被迫顯得主動。
昭儀殿外夜風(fēng)清冷,殿內(nèi)溫度持續(xù)上升。
今夜的戰(zhàn)斗在激烈也會落入
“蘇妃娘娘,陛下讓你去一趟養(yǎng)心
等到腳步聲走遠(yuǎn),她推開宗墨,整個頭靠在池邊看起來異常疲憊。
“還不夠?本宮答應(yīng)你的事都辦到,燁兒什么時候能平安回來?”
“你若敢欺騙本宮,哪怕是天涯海角,我絕不會放過你!”
“這話
“滾!”
噗的一聲。
宗墨從浴池里
啪!
不然,
這人有病吧!
“壯士,求你了,別打了!再打,就打腫了!”
蘇嘉媚麻了,抬起美眸看向宗墨,眼底掛著一抹
話落,他起
養(yǎng)心殿外。
東皇武景成剛看到一道倩影走來,立刻迎了上去。
“愛妃這是身體不舒服嗎,怎么感覺走路有些不穩(wěn)?!?/p>
蘇嘉媚不敢看武景成,假裝咳嗽兩聲,“陛下,臣妾偶感風(fēng)寒,今日恐怕不能侍奉左右了?!?/p>
武景成嘆了口氣,擔(dān)憂道:“既然愛妃身子抱恙,那就早點回去休息,朕會安排御醫(yī)前去昭儀殿?!?/p>
“多謝陛下,臣妾告退?!?/p>
蘇嘉媚恭敬行禮后,不敢有絲毫猶豫的離開了。
這身上的印子要是被發(fā)現(xiàn),那還得了。
這幾日,她要想盡一切方法避開東皇。
宮外。
宗墨踏出宮門后長舒一口氣,一路上哼著小調(diào)好不自在。
這種
他以前倒是見過蘇妃幾面,那時和武景成關(guān)系還不錯,也沒往其他地方想。
如今換個角度,講句實話。
那老東西為人不行,但挑女人的眼光倒確有一套。
等到有朝一日成為可以隨意桀桀桀的人物。
該還的都要還。
哈哈哈哈。
“出發(fā)幽州!”
放走武燁后,宗墨快馬加鞭趕路。
幽州偏僻,雖不太好發(fā)展,但好在有足夠時間培養(yǎng)勢力。
正巧,以前公務(wù)繁忙,他一直沒抽出時間去大草原看看,這次也算滿足心愿了。
……
半月后。
長公主府。
武瞾一身素色武者緊身衣,手持一桿紅纓槍在院中肆意揮舞著,每一槍都帶著凌厲的氣勢。
舞動半時辰后,她將長槍狠狠的甩向前方,直接貫穿一塊大白石。
“瞾兒,你的心不穩(wěn),別練了,容易走火入魔?!?/p>
一個鶴發(fā)老者從院口走來。
“師父,你來了?!?/p>
武瞾恭敬的行著拱手禮,“我就想不通宗墨一個大男人為何如此不爽利?安心做個普通文官就這么難?”
聲音滿滿的不悅。
老者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道:“此子,老夫見過,天生傲骨,表面看對誰都尊敬,實則內(nèi)心孤傲的很。
東陵不說全部,大半的功勞都屬于他,可以說若是沒有他便沒有你皇兄的今日。
當(dāng)初藩王動亂、門閥當(dāng)立、民生疾苦,如今吏治清明、皇權(quán)穩(wěn)固、百姓富足,這都是他的功勞。
他當(dāng)初把你當(dāng)做寶,怎能忍受得了心愛之人嫁于他國?更何況,當(dāng)你皇兄體驗到皇權(quán)的快感,又怎會再提攜宗墨?”
武瞾被這些話打動,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
他師父是她最信任的人。
眼光素來毒辣。
可她有錯嗎?
對方是她皇兄,聯(lián)姻也是為了東陵國日后的強大,先國后家這么粗顯的道理都不懂?
非要鬧這么僵?
“師父,那如今我該怎么做?親自去找他嗎?”
老者擺擺手,“為今之計,老夫覺得應(yīng)斬草除根,免得夜長夢多,若是以他的才華投靠他國,將是不小的危害?!?/p>
武瞾望著老者侃侃而談的模樣,美眸不斷睜大。
“快去吧,如今半月已過,最好能把他抓回來囚禁,挑斷腳筋,永遠(yuǎn)留在東陵?!?/p>
抓回來囚禁……
武瞾總感覺怪怪的。
可事關(guān)國本,容不得她猶豫。
“等等,若是抓不回,保守起見,散布對宗墨不好的謠言,最好讓別國也不敢輕易收他,這樣才是萬全之策!”
“好!”
武瞾點頭后,迅速離開。
啪!
待她離開后,老者一拍木桌,茶杯騰空而起。
“蛟龍入海,覆水難收,出淵之路困難重重!”
老者一拍木桌,茶杯騰空而起,水花被真氣化作水珠馳去。
下一息。
院子里的大石頭出現(xiàn)五個水珠般大小的洞口……
幽州盡頭。
廣袤的草原一望無際,風(fēng)吹草地見牛羊的場景和課本上描述的畫面一樣。
宗墨一襲黑錦袍,腰間掛劍,享受著空氣中滿是自由的味道。
心曠神怡。
可惜沒有手機,否則他肯定會將美景定格一張。
接著,宗墨躺在草坪上,口中叼草,感受著與大自然相融的魅力。
“滄海潛龍翱云端,今日方知我是我!”
正當(dāng)宗墨欣賞著藍(lán)天白云的時候,遠(yuǎn)處一道聲音入耳。
“馬上到高麗了,天黑之前一定要進城,否則遇到北蠻野人就危險了?!?/p>
宗墨起身望著正前方趕路的兩人,自言自語道:“高麗人?”
在幽州邊境有三個小國,高麗、新羅、百濟。
其中軍事力量最強的是百濟,最弱的便是高麗。
宗墨曾與高麗皇帝有過一面之緣,印象不是很深,但對皇后倒是印象頗深。
名副其實的高麗第一美人。
與中原不同,號稱美人國中的第一美人含金量可不小。
再加上高麗地理位置優(yōu)越,易守難攻,實在是創(chuàng)業(yè)圣地首選!
"系統(tǒng)大大,請問,我現(xiàn)在能使用地仙化境一日體驗卡嗎?"
【檢測到宿主有發(fā)展勢力的想法,系統(tǒng)日后會提供勢力獎勵選項,不強制,不引導(dǎo),全憑自愿】
【地仙化境體驗卡已激活!??!】
腦海里的系統(tǒng)聲剛結(jié)束。
天地之間的金色真氣覆蓋周身,像一個風(fēng)眼匯集到宗墨的頭頂,伴隨著沖波四散而開,好似龍卷風(fēng)那般往額頭狂鉆。
那感覺就像是整個人躺在松軟的棉花上,異常的放松和舒坦。
同時,各種感官無限放大,能聽到百里內(nèi)聲音和嗅到百里內(nèi)的氣味。
咔嚓!
宗墨猛然睜開雙眼,輕揮一掌,百米處森天大樹震斷。
轟然倒塌。
“爽,太爽了!”
“難怪地仙化境便是當(dāng)今天下巔峰,能達(dá)到賜號封仙,僅憑一個意念便有氣吞山河之勢!”
宗墨簡直不敢想長生極境到底有多可怕?
有可能一口唾沫便是人類的巔峰吧!
地仙化境不是大王朝的元老人物,便是不世出的江湖大佬。
俗稱萬人斬。
但古往今來還沒有地仙境獨自面對上萬軍隊的先例。
畢竟,若真氣干涸也就比普通人強點。
再說了。
你殺了人家?guī)浊耍蝗粊砹T手言和,誰能同意?
確實不好嘗試。
雖說只體驗一天,但他還是想為以后起個外號,總不能叫掌仙吧?
跟個仙人掌似的。
“墨仙挺不錯,寓意著我就是仙,仙就是我,哈哈~”
朝堂不入江湖,江湖不受管轄。
仙不碰塵事,仙不參朝政。
去他瞄的規(guī)則,能滾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咻的一聲。
宗墨臨空而起,一躍數(shù)十丈,空中風(fēng)勢吹散了他的發(fā)絲,嚇得一群大雁四散而飛。
它們的獸眸像是在說:媽呀,這誰??!
“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虛空踏物,不錯……不錯?。。 ?/p>
宗墨的嘴角比AK還難壓。
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數(shù)道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朝高麗方向而去。
……
東陵。
御書房。
自從宗墨離開半月之后,各地水患、天災(zāi)、貪腐,沒一件事辦得讓武景成舒服的。
這些都屬于可控范圍的小事,可一旦不及時處理,風(fēng)波可不小。
甚至讓他都沒心思查二皇子被歹人斷指一事。
起初,他倒是挺興奮,真正過了一把皇帝癮,百官幾乎事事過問他。
這種權(quán)利的快感太爽了。
不過,偶爾還好,可事事親為煩得他極易動怒。
前些日也提了一個宰相,可對方連糧草都沒押到災(zāi)區(qū)就被山賊截了,辦得是一塌糊涂。
關(guān)鍵。
宗墨做事大膽細(xì)膩,思維新穎,總能提出一些嘆為觀止的決策,沒有一人能真正做到代替他。
甚至連像的人也沒有。
“可惡啊,同樣是一個頭兩個眼睛,差距怎么如此大!”
這時,武瞾走了進來。
她將師父的擔(dān)憂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東皇。
武景成面色更難看了。
這點疏忽了。
他認(rèn)為宗墨只是可利用的狗,誰又會去思考狗的想法?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源于自信。
自信到他認(rèn)為沒有一個天子能給宗墨,他曾經(jīng)給過的榮耀。
武瞾美目一抬,“皇兄,你有宗墨的消息嗎?”
“沒有,絕不能讓他去往別國,不然以他瑕眥必報的性格,危害巨大,朕不能手軟了!”
武景成擺手道:“即刻傳令全國鐵騎,一旦發(fā)現(xiàn)宗墨下落,即刻將他帶回來。”
傳令官并未問宗墨不回來怎么辦?
畢竟。
一個文臣能走多遠(yuǎn)?
一個文臣還能拒絕武力強悍的鐵騎?
武瞾深嘆了口氣。
確實估錯了宗墨的價值,沒了他,東陵這段時間確實有些不順。
可若按禮法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兄也沒讓他死啊,甚至還沒追究他頂撞之罪,他怎么可以這樣紙?
若是以后嫁給他,說他兩句,豈不是還得離家出走?
可若是拋開事實不談,自己還是個女孩紙,宗墨就沒有錯?
他就不該主動找自己?
他就不該哄哄自己?
過分,非常過分!
……
高麗國。
皇宮。
轟隆隆?。?!
雷光炸鳴,暗云覆蓋下電光頻閃,仿佛一場遮天蔽日的傾盆大雨將至,整座皇城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從今日起,我便是這里的新皇,還請高麗皇下旨禪位。”
一道錦袍少年身影立于紫禁之巔,渾身散發(fā)睥睨天下之勢,仿佛主宰著世間的一切。
高麗皇高蒙攜一眾官員站在御路之上,紛紛仰視著少年,只是他們的眉宇之間布滿錯愕與驚訝。
中原人?
獨自一人搶國?
他以為自己是仙?
“你到底是誰,竟敢如此狂悖辱朕?!”
“無名小卒?!鄙倌昝婢呦碌淖旖禽p揚,忽吟道:“物凋繁花落,良賢盡復(fù)去,陌上君如玉,云城墨如畫。”
話音一頓,他摘下面具冷眸下移,淡然道:“在下宗墨!”
此言一落,百官嘩然。
“東陵宰相宗墨,七國第一名相,他不是不會武嗎?如何避開宮內(nèi)重重守衛(wèi)?又為何放棄大國底蘊跑到彈丸之地?fù)尰饰???/p>
“據(jù)說是被東皇罷免驅(qū)逐,不過即便如此,我高麗國又怎能受此屈辱,今日必要將此人擒下,好好問問東皇到底意欲何為!”
宗墨黑袍下的手微微抬起,輕輕一揮便迸發(fā)出一道無色真氣,那股氣勢以氣吞山河之象掀飛百官。
“聒噪,我豈是你等能議論了,再言鳥語者死!”
“宗墨,朕身為高麗皇,絕不會棄祖業(yè)不顧,即便你再強能殺光所有人嗎?!”
高蒙捂著胸口咆哮怒吼,嘴角上掛著一道鮮明血跡。
紫禁之巔。
宗墨人影重疊,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化作道道殘影。
當(dāng)再次浮現(xiàn)眼前之時,高蒙已被一只手鉗住喉嚨懸于半空。
“奇了怪了,我自信是有底氣,你不屈是忙著投胎嗎?”
話音剛落,遠(yuǎn)處傳來一陣渾厚的聲音。
“東陵宰相一人敢闖我高麗,今日無論如何,即便拼上老夫性命,閣下絕踏不出高麗半步!”
宗墨沒動,他靜靜的注視著手上奄奄一息的高麗皇,戲謔笑道:“哈哈~快點,笑一個,有人來救駕了?!?/p>
就看高麗皇朦朧的眼神下閃過一絲生的希望。
“花落人斷腸,別擔(dān)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皇后?!?/p>
隨后,血霧炸開,高蒙的身子化作兩截應(yīng)聲倒地。
活生生被扭斷脖頸。
圓滾滾的頭顱上一對猙目異常駭人,直至滾落于墻角。
所有人深受震撼的望著高麗皇的尸體,面對恐怖如斯的宗墨,眼里只留下深入谷底的恐懼。
他們的陛下死了?
死得這么草率?
堂堂一國天子說沒就沒了……
東陵哪是放出了一個人,明明是一個惡魔!
百官紛紛抬起頭,望著前方數(shù)千白鎧禁軍中的蒼老身影。
高麗軍方第一人。
武道五重境的霍林忠老將軍。
作為高麗戰(zhàn)神從未讓人失望過,一切還有希望!
霍林忠面色鐵青,一雙怒目仿佛要將宗墨吃掉那般。
老霍家世代忠良,深受皇恩。
一朝天子在他眼前窩囊死去,這絕對是赤裸裸的侮辱!
“宗墨!你這個瘋子,喪家之犬!老夫不會殺你,會將你五馬分尸折磨致死,以報先帝泉下有知!”
“老東西,商量個事唄,既然你都是做狗何不如在我手下做狗,何必在乎品種呢?”
宗墨的嘲諷,聲聲入耳。
百官懵了。
他是還沒看清局勢嗎?
兩千禁軍一擁而上,哪怕是金剛或者玄真境的宗師都不敢輕敵。
大軍沖刺下一攤血泥,竟還敢出言嘲諷。
瘋了,一定是瘋了!
"老東西???狗???"
霍林忠在捕捉到這兩字的同時,整個身子抖得不行,直接破防了。
老霍家精忠報國在高麗受萬人敬仰,走到哪里不來一句:霍老將軍好。
就連之前的高麗皇都尊稱一聲霍老,此子出言太毒!
巨毒!
“眾將士聽令,為先帝報仇殺了這竊國狂賊?。?!”
哐當(dāng)哐當(dāng)——
隨著一陣咆哮聲脫口,兩千禁軍緊握長槍氣勢洶洶向前逼近。
這一刻,霍林忠捋著白須的嘴角上揚了。
敢說他是狗!
他要讓對方變成真正狗!
今日,東陵宰相宗墨必會像狗一樣趴在他腳下?lián)u尾乞憐的求情。
那畫面想想就讓人興奮。
宗墨嘴角輕揚,面對殺氣淡然處之。
“你們等會看仔細(xì)點?!?/p>
“看?”
百官懵了。
這臉皮是多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這竊賊是一伙的。
仔細(xì)的變成一攤?cè)饽鄦幔?/p>
“這一戰(zhàn)會很帥,特別帥的那種!”
隨著一聲落下,宗墨徑直迎向了撲面而來的禁軍。
這可是他的家底,可不能一下殺完,殺個意思就行了。
禁軍下意識步伐驟停。
不退反進,這么著急投胎?
他怎么敢的?!
“我要用你們的血給天下人看看,沒有誰可以審判我宗墨,哪怕是天!
來吧,戰(zhàn)個痛快!來一人殺一人,來萬人屠萬人!”
宗墨大喝一聲,調(diào)動全身真力壓縮至拳頭,如同一頭猛虎般前沖。
禁軍同樣如此,紛紛迎了上去。
霍林忠看到這一幕,冷聲嘲道:“以卵擊石,找死!”
可下一刻。
他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
只見宗墨輕躍,一拳揮下,剛猛凌厲的拳風(fēng)擊穿一人胸膛,殘留的余力讓尸體連撞到數(shù)名士兵。
拳法毫無章法,純靠著肉身肆意亂揮!
“給我死!”
宗墨雙手夾住刺來的七八桿長槍,用力一甩,強大的力道又掀飛數(shù)人。
他一人的聲音甚至蓋過了所有人的喊聲。
騰空而起的士兵撞到墻后,五臟六腑皆碎,口吐鮮血,瞬間沒了氣息。
鐺的一聲!
一名士兵刺向宗墨的后背,卻如同刺在玄鐵那般不得寸進。
真氣護體!
“殺??!”
宗墨抓住他雙肩一扯,對方整個身子如同血霧炸開,一分為二。
那死狀極其駭人,鮮血灑了他一臉。
一盞茶后……
宗墨扯掉破碎不堪的上衣,露出浴血的上半身,宛如魔神降世。
像地獄里的殺神,也像深淵里最黑暗的死神。
每一拳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凡周身兩米處,誰靠近誰死!
霍林忠見士兵接連倒下,面色逐漸凝重。
他本以為對方會體力不支,沒想到越戰(zhàn)越勇。
局勢逐漸脫離掌控。
“快……快結(jié)盾陣!”
一聲令下后,剩余士兵立刻舉著黑盾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來來來!痛快!痛快!”
宗墨狂笑不止。
這種肉搏的快感絲毫不弱于劇烈動作后的一哆嗦。
血液仿佛燃燒到了極致,只有無盡的殺意和戰(zhàn)意。
面對黑壓壓的一片,他重力一拳破開黑盾,拳頭直接貫穿四五名士兵。
對穿腸!
在場人目瞪口呆。
這黑盾是特殊材料做的,哪怕是宗師都不能赤手空拳破開吧!
“我來教訓(xùn)他!”
霍林忠身旁的將領(lǐng)實在忍不住了,拔出腰刀徑直沖向人群。
他是三品。
從宗墨身上看不出境界,以為對方只是吃了某種禁藥!
宗墨眼見寒光將至,側(cè)身躲過,一拳給那將領(lǐng)也來了個對穿腸!
三品武者,在他面前如同普通士兵一樣……的脆弱!
接著,他越戰(zhàn)越熟練,靈活的穿梭在人群中,避開敵人攻擊的同時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被擊中的士兵甚至連慘叫聲都未發(fā)出,就一命嗚呼了!
兩千士兵很快被屠戮過半,眼神里充滿著恐懼與絕望。
他們士氣低落,連沖刺都變得畏畏縮縮。
四處都是散落殘肢,空氣中散發(fā)著惡臭的血腥味,血液將通往大殿的道路染紅,猶如通往地獄的骷路!
“宗墨,你今日必死!”
霍林忠大喝一聲,縱身一躍,揮舞著長刀奔向亂軍中的宗墨。
五品武者的威勢蔓延周身,赤色真氣卷起陣陣風(fēng)勢。
他不能在等了。
這場斗爭本就是你死我亡!
卷起凌厲風(fēng)勢的長刀剛落下,霍林忠的臉色巨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原來,帶有凌厲真氣的刀刃竟被對方徒手抓住,不能動彈。
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哪怕是十公分厚的鐵都能砍穿吧!
下一息。
宗墨的身子與之擦身而過,懸于半空的霍林忠瞪大著雙目,脖頸處一道血痕慢慢滲出血跡。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被殺的,可能只是用掌又或是用了他兵刃造成的傷口。
哐當(dāng)。
尸體重重的摔落在地,血泊逐漸蔓延滲透流進了石塊縫隙。
血人宗墨屹立在戰(zhàn)場中央,數(shù)百士兵,無人敢靠近。
他向前邁出一步,士兵們才敢慢挪半步。
忽然,一道赤色真氣從殿內(nèi)傳出,所過之處掀翻數(shù)人。
宗墨面對襲來的真氣隨手破開,“還有高手?”
數(shù)道殘影后,一名白發(fā)老者赫然出現(xiàn)在了殿門口。
老者名為霍德,金剛凡境的宗師。
“宗墨,適可而止,看在東陵的面上,老夫不想傷你性命,此時退去,還能活命!”
百官頓時議論紛紛。
“霍家老祖不是離開高麗了嗎?怎么今日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何剛才不出手,可宗墨雖是東陵人,陛下的仇能不報嗎?”
“霍老祖,絕不能放過此人,求您為高麗做主!”
宗墨望著這群把老者當(dāng)做救命稻草的可笑行徑,從亂軍中漫步而出。
“老匹夫,在我面前裝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可不打算饒你!”
此言一出。
在場人面面相覷,一臉不可置信。
宗師和九品的差距,那可是大人打小孩。
二十歲出頭的宗師不是他們不信。
而是被譽為千年來最優(yōu)秀的武道天才古刀仙,也是在三十歲才踏入宗師之境!
霍德捋著胡須,將怒意隱藏,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宗墨,你若是不識好……”
霎時間,一道人影電光火石般出現(xiàn)在了霍德身后。
接著,他像小雞一樣被宗墨捏住脖頸,剛猛一拳直襲腹部。
砰!
“讓你裝!”
砰!
“讓你喜歡搶鏡頭!”
砰!
“………”
忒忒忒!
霍德口吐鮮血,密密麻麻的青筋在蒼老的臉上隨時有炸裂的風(fēng)險,腹部翻江倒海如同被鐵錘猛擊那般。
簡直要了老命!
百官目瞪口呆。
在他們眼中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竟被一個二十出頭的黃口小兒暴打?
而且還是最原始的說一句打一拳,如同市井小廝互毆。
這還是人人向往的武道嗎?
“宗墨!適可而止,你如今以地仙化境參與朝堂之事就不怕遭到眾仙圍剿嗎?!”
忽然,空中不知何處傳來一陣磅礴的聲音。
轟!
這道聲音在百官耳邊炸響,如同原子彈爆發(fā),直接驚石化了。
二十歲的仙???
哪怕從娘胎里練習(xí)武道時間都不夠,何況是從前不會武的宗墨!
掛逼!
這是最原始的想法。
不是妖孽,是奇跡吧!
太多的震撼直接將他們的CPU干燒了。
宗墨將霍德像提死狗一樣丟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注視著屋頂上的三道素袍身影。
兩男一女。
男槍仙眉頭一皺,“我們是仙盟之人,你確定要違抗仙盟幾百年來的規(guī)矩?”
“參見仙盟大人?。。 ?/p>
下方,眾人一聽對方來自仙盟,紛紛下跪叩首。
宗墨環(huán)抱雙手,有恃無恐,“既然仙盟大人發(fā)令了,我當(dāng)然不會違背,不過……”
三人眉宇舒展,下巴上揚道:“不過,什么?!?/p>
“不過,規(guī)矩沒說過死的仙盟人,也有話語權(quán)?!?/p>
“你找死!”
“一個小槍仙,兩個小劍仙,口氣還真是大啊?!?/p>
地仙化境第一境弦音正是小仙,顧名思義能千里傳音。
逼格十足。
仙盟這個組織很神秘。
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打著正義口號多管閑事的組織。
可這關(guān)宗墨毛事,去他瞄的規(guī)矩!
三人聞言皆眉頭一皺。
他們的確屬于地仙化境最底層,但絕不是對方可以侮辱的!
“宗墨,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在違背條約,死!”
槍仙面色冰冷,渾身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啊!”
宗墨一腳活活踢死了霍忠,冷笑道:“夠不夠違背條約?不夠我再殺幾人?”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一般的狂,那是相當(dāng)?shù)目瘢?/p>
哪怕今日宗墨死了,照樣能得到在場人的尊敬。
“找死!”
剎那間,三仙齊出,如同滑落的赤色流星,紛紛祭出各自兵刃。
那殺意仿佛劃破天空,帶著裹挾天地之威勢,勢如破竹。
宗墨騰空而起,揮舞著長劍發(fā)出道道磅礴的赤色真氣。
劍氣與三人碰撞之時瞬間炸開,戰(zhàn)斗余波將觀戰(zhàn)之人震退數(shù)米,口吐鮮血。
地仙的戰(zhàn)斗根本不是他們看得清的,短短幾息便已交手十多回合。
宗墨收起戲謔的笑容,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地仙果然沒有弱的!
“今日,我便要嘗嘗這斬仙到底是何滋味!”
“執(zhí)迷不悟,殺了他!”
槍仙話落,華麗揮舞動長槍后,附滿赤色真氣的長槍驟然刺出。
那股威勢很強。
身形如電,每一槍都帶著凌厲的殺意。
兩位劍仙舞動長劍,劍影交錯,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封鎖宗墨躲避的所有空檔。
可饒是如此,依然僵持不下。
“別留手!他境界雖然很高,但沒學(xué)過任何功法!”
“好!”
兩劍仙見狀,紛紛施展出絕技,長劍如同兩條蛟龍,上下翻飛,向前攻去。
宗墨一味的退避就是為了等待他們近身,爭取達(dá)到一擊必殺。
“機會來了!”
他一手抓住長槍,一手抓住長劍,將兩人拽到身前,用力揮舞勾拳。
瞬間穿破兩人胸膛!
槍仙和男劍仙眼珠都快迸發(fā)而出,模樣駭人,死不瞑目。
“不好!”
女劍仙見局勢不對,轉(zhuǎn)身逃離。
宗墨舉著槍仙的尸體,嘲諷道:“素聞仙盟之人向來團結(jié),不畏強敵,今日一見,浪得虛名!
既然你要放棄同伴逃跑,那我只能將他們的尸體剁成肉醬了!”
女劍仙聞言,面色紅怒,揮舞著長劍直下。
“我會殺了你這個畜牲!”
“不急,我準(zhǔn)備了一個禮物,你應(yīng)該很喜歡!”
宗墨邪魅一笑,直接將槍仙尸體拋向?qū)Ψ健?/p>
女劍仙見狀,連忙將劍收回。
殊不知被遮擋視線的同時,宗墨已到她身側(cè)。
哐當(dāng)!
她被一拳捶落于地,面色煞白,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
宗墨走到她身旁,輕輕扶起,“模樣倒是不錯,若你愿效忠,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p>
女劍仙咬牙道:“卑鄙小人,仙盟之人誓死不屈,你死了這條心吧!”
宗墨搖頭嘆息,彎下身子吻了她額頭一下。
“大好年華可惜了……”
下一刻。
噗!
女劍仙的脖頸處多了一條鮮紅的血痕。
宗墨放下血跡斑斑的寶劍,將對方雙眸合上。
“你的劍結(jié)束你的命,應(yīng)該挺體面吧。”
他清楚仙盟之人有多頑固。
用是真不敢用。
殺了倒也放心。
“哈哈哈哈~痛快啊!”
宗墨走到白馬旁,將酒壺取下來豪飲一大口。
在場人看到這一幕早已雙腿發(fā)麻,眼神空洞。
東皇趕走了一個武能屠仙、文能安國的宰相,這事沒錯吧?!
噗通!
百官中,一名身穿甲胄的武將邁著堅韌的步伐走到宗墨面前跪下。
數(shù)百小國只有七國有仙,再加上他本來就崇尚武道,這波……
富貴得接!
“臣愿誓死追隨宗墨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帶頭起了連鎖反應(yīng),整條御路跪倒了一大片,只有廖廖數(shù)人視死如歸。
宗墨低下頭俯視著他,“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名裴云海,是高麗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p>
“目前高麗有多少兵力?”
“步兵三萬,弓兵五千,騎……騎兵只有不到兩千。”
宗墨抿了抿嘴。
這高麗還真是窮啊,軍事力量連五萬都不到,難怪只能做個附屬小國。
“自今日起,你便接替那老匹夫的位置,暫時統(tǒng)領(lǐng)整個高麗兵權(quán),不過,你要記住,背叛我的機會只有一次,因為下次就看不到了!”
接著,他繼續(xù)說道:“高麗皇帝因病薨逝,將國內(nèi)各重兵要地替換成你親信之人,所有反抗者誅九族,頭顱懸于城門警告!”
冰冷威嚴(yán)的聲音仿佛說給在場所有人聽,嚇得裴云海半驚半喜。
“臣謹(jǐn)遵陛下旨意,萬死不辭!”
隨后的時間,在甩手掌柜宗墨的命令下,所有御林軍官升一級,月俸翻倍,進一步控制了皇宮。
五六個時辰里,高麗卷起腥風(fēng)血雨,四處鮮血飄灑,哀聲四起。
新一代的政權(quán)即將迎來更替!
宗墨正與裴云海在城樓上替換布防,遠(yuǎn)處突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定睛一看。
全是裝備精良的銀騎,約莫估計五百左右。
東陵銀騎,北闕黑騎。
這兩支騎兵對于高麗而言,是最恐怖的死神。
與他們相比的話,說高麗士兵一群耕地的農(nóng)夫絲毫不為過。
“陛…陛下,銀騎向來不會來高麗,或許他們是來……”
裴云海不自覺有點慌。
宗墨白了他一眼,“瞧你這點出息,區(qū)區(qū)數(shù)百鐵騎嚇成這樣?”
“對,我不怕,陛下你可是仙,咱們有底氣!”
裴云海下意識挺直腰板,氣質(zhì)都變了。
“啊——”
突然,他被一股力量拽下城樓,再次睜眼的時候,銀騎離他們不到數(shù)百米。
“陛下,他們馬上來了?!?/p>
“閉嘴,不用你總結(jié),我不瞎看得清?!?/p>
很快。
騎兵沖到近前。
宗墨眼睛微瞇。
他不清楚銀騎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也許是巧合,也許是計劃好的。
為首的銀騎統(tǒng)領(lǐng),面具下的冷眸不斷掃視著宗墨。
像是在確定是否符合他們找的人。
片刻,銀騎統(tǒng)領(lǐng)翻身下馬,隨意拱手道:“相國大人,你為何會在高麗?”
宗墨淡漠道:“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相國了,去哪都是我的自由,你這是……”
“末將奉陛下旨意特來接相國大人回東陵,還請……”
宗墨打斷道:“我已非東陵臣民,若我不從,又當(dāng)如何?”
“相國大人,此事恐怕由不得你。”
“好啊,既然要強行帶我走,那就綁我回去吧,我不信東皇能做得這么絕!”
宗墨挺直腰板,張開雙手,一副慷慨真誠的模樣。
【遭遇東陵銀騎,特發(fā)布以下選項】
【1.答應(yīng)銀騎,獎勵:忍者神犬天賦,在中離每工作三年,武道提升一品】
【2.將銀騎趕走,獎勵:日行千里的黑影戰(zhàn)馬兩千頭,附帶馬甲,耐受力雙倍】
【3.將銀騎剿滅或收服,獎勵:兩千套血魑騎兵套裝,附帶特殊物品絕影馬】
【絕影馬:日行五千里,與主共生】
【提示:獎勵物品憑意念出現(xiàn)】
"我選3。"
宗墨想都沒想直接默念。
這種選擇題小孩子都會做吧,寶馬可是戰(zhàn)士的小媳婦。
五千里比跑車還快。
逃命進攻神器?。?/p>
銀騎統(tǒng)領(lǐng)很耿直的拿著指頭粗的繩子向宗墨走來。
“相國大人,末將得罪了?!?/p>
宗墨微微搖頭,“讓你綁居然真綁啊,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話音剛落,一道凝形的真氣迸發(fā)而出,殺意席卷。
“不好!”
銀騎統(tǒng)領(lǐng)面具下的瞳孔一縮,根本來不及躲閃!
人首分離。
血淋淋的頭顱在騎兵小隊中不停翻滾!
老大死了?
草原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注視著風(fēng)中那道屹立的身影。
宗墨會武!
他甚至有一擊秒殺三品武者的實力!
“殺啊!為統(tǒng)領(lǐng)報仇!”
大批銀騎迅速結(jié)沖鋒陣,緊握馬刀沖向宗墨。
此刻,他們的腦中沒有東陵宰相也沒有陛下旨意,空白到只有報仇一個想法。
眼看銀騎即將淹沒兩人,裴云海的刀剛拔出就被宗墨奪走了。
“陛…陛下,你不是不用兵刃的嗎?我的……這是我的?!?/p>
宗墨沒理,微微一笑。
既然鬧僵了,那就不存在情分了。
他縱身一躍到馬身,拽緊韁繩,腰刀一個樸實無華的橫掃瞬間擊落十多人。
銀騎有些懵。
正常人遇到騎兵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攻擊正面,完全看不懂宗墨為何會往包圍圈里鉆。
這不妥妥找死嗎?
“諸位可曾看過蓮花綻放的美麗,今日就用它送你們上路吧!”
話落,宗墨將腰刀橫立,一掌劈向刀身,數(shù)萬碎片懸于半空,在真氣的爆炸下如同蓮花綻放四散而開。
黑騎小隊瞳孔睜大,那密麻的碎片好似要把他們的雙眸占滿!
噗噗噗噗!
血花一道道從對方口中噴出,化作一幅美輪美奐的山水畫。
僅片刻,成片摔落馬下的銀騎像一個扎滿荊棘的刺猬。
光看一眼都讓人直犯惡心。
“從今以后,不問緣由,來犯者死!”
那道殘影仿佛黑夜里的死神,充斥著無盡的殺意與威壓!
城門外趕來的士兵目瞪口呆。
五百銀騎僅一招盡數(shù)屠滅?這就是地仙的力量嗎?
他們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七國鐵騎會恐懼會死還會像弱者一樣逃跑。
這血腥和殘忍程度讓宗墨在不知情下,得到了一個稱號——玉面修羅。
宗墨翻身下馬,面色平靜。
銀騎為了執(zhí)行君命葬送一生,錯的確不在他們,可錯也不在自己。
殺了就殺了。
寧可我負(fù)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fù)我!
“我知道你們百年來一直憋著一口氣,今日起,我將還你們一個無人敢欺的國度,往后會傳授大家各種戰(zhàn)斗技巧、騎兵布陣、不輸七國的裝備,還會大力發(fā)展國內(nèi)經(jīng)濟。
作為交換,你們是不是也該表現(xiàn)出該有的誠意?”
宗墨從前本就是管人的,說兩句漂亮話手到擒來。
今日的裝逼是必要的,畢竟明日自己可就沒這么強了。
他必須要借今日的力量以及明日的安排,徹徹底底完成一個借勢造仙局!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在一眾士兵的簇?fù)硐?,開啟了回城之路。
算無遺策的文才配上武力巔峰的戰(zhàn)力,燃不起士兵的熱血才有鬼!
……
北寒關(guān)。
“報!”
“啟稟將軍,我們派去高麗國尋宗相的騎兵小隊消失了!”
銀甲士兵匆匆跑進城房,跪在一個赤著上半身,渾身是傷疤的大漢身前。
他皮膚黝黑,荷爾蒙氣息爆棚,渾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戾氣。
北寒關(guān)統(tǒng)領(lǐng)楊洪。
他套上一件外衣,臉色平常道:“慌什么慌,哪怕是五百頭豬還能被人一下滅了,再派一千銀騎去打探。”
話音剛落,副將薛武走了進來。
“將軍,不可輕敵,高麗向來畏懼東陵銀騎,若是他們主動出手必有貓膩!”
“按你的意思,這區(qū)區(qū)小事難道還要稟告陛下?”
“事關(guān)相國,寧愿少做,莫要做錯!”
楊洪嗤鼻笑道:“陛下日理萬機,若連此等小事都解決不了,難道就不會被怪罪?”
文臣都抓不回來。
這件事要是傳到其他人耳中,他如何在統(tǒng)領(lǐng)圈混?
不要臉的嗎?
薛武低頭沉思,半晌后幽幽道:“百濟和北蠻向來想吞掉高麗,我們何不借刀殺人?”
話音剛落,他立刻俯到楊洪耳邊嘀嘀咕咕。
“妙啊!妙??!還得是你。”
“哈哈哈~”
楊洪聽完,笑意不止。
七國鐵騎。
非武者不入,是各國的主力軍。
軍中的武瞾和朱沸作為東陵兩大戰(zhàn)神,眾望所歸的神仙眷侶。
尤其是武瞾百戰(zhàn)百勝,如同東陵神話。
宗墨哪怕多出色,卻始終過不了武將與文臣之間的檻。
小白臉想娶至高無上的女神,他配嗎?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但別人的成功只會更加心寒!
所以,軍中對宗墨天生有敵意。
楊洪眸子一縮,冰冷道:“給虎威大將軍傳信,本將不會讓宗墨活著回去,請他放心!”
“可是……”
薛武的話最終咽了回去。
他清楚楊洪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薛武是一個愛讀書的武將。
也讀過宗墨的一些作品。
對方倒也沒軍中傳得那么不堪,相反卻讓人敬佩不已。
不過,與這些純武夫講道理。
那才是真的無知!
高麗國。
天色遲暮。
宗墨踏入金鑾殿,望著被御林軍圍住的百官,徑直走向金燦燦的龍椅。
大殿雖比東陵小了兩倍有余,但皇家的奢靡尚在。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當(dāng)坐上龍椅時,宗墨忍不住摸了好幾下。
當(dāng)皇帝原來這么爽!
難怪武景成那老東西第一次坐上龍椅的時候,那得意的嘴臉……
就差親龍椅兩口了。
從前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怕武景成跪著求他回去。
眨一下眼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明日,我將改國號行登基大典,凡誠心輔佐之人,我宗墨必優(yōu)待之。
如今天下七國爭雄,數(shù)百小國皆受蠶食,先前的高麗皇偏安一隅,生性懦弱,衰敗只是時間問題。
在座各位多少聽過我的名號,當(dāng)初的東陵甚至不如高麗,我能將東陵壯大,同樣也能將高麗壯大?!?/p>
這番話的氣勢不弱。
一道紫袍聲音鼓足勇氣道:“本官承認(rèn)你武道很強,可七國紛爭絕不是單憑武力便能改變的?!?/p>
“明日,你們會看到我的底氣。”宗墨話鋒一轉(zhuǎn),“我生性懶惰,但決定的事必須做到。
正所謂金戈鐵馬橫刀立,但求塵歸心無悔,連爭勝的心都沒有,那何必入賭局呢?”
傳言東陵宰相文采堪絕。
果然,名不虛傳!
“好一句塵歸心無悔,老夫愿拼一把!”
“就憑這魄力,臣愿忠心輔佐!”
“好詩,我也一起!”
“我也是!”
武將們的斗志瞬間點燃,整個金鑾殿的附和聲響徹不停。
“本宮不同意,竊國之賊何談天下!”
一道清靈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七分疏離,三分清冷。
宗墨微瞇著眼盯著殿外,眸子中帶著一絲殺意。
不多時,一身華貴鳳袍、氣質(zhì)溫雅的女子攜兩名女婢邁入殿門。
不同于中原人的保守,鳳裙前黃布遮擋,走動下能看到一條筆直的美腿。
不像黃種人的白,更像是白種人的白。
面容溫婉美艷,容貌上上乘。
有種御姐的氣質(zhì)。
宗墨眼前一亮。
沒想到一年不見,高麗皇后解槿玉依然風(fēng)采奪目。
“玉兒,不得無禮,快退下!”
這時,一道紫袍身影攔住她的同時,趕忙行禮道:“陛下,小女無知,還請您莫要怪罪!”
宗墨緩緩從龍椅上走下來,嚇得解禮一個勁的磕頭。
“國丈大人不必多禮,快請起?!?/p>
“
“陛…陛下,這不符合禮法萬不可行??!”
宗墨笑了笑:“大家別緊張,我這人很好說話,最愛聽良言進諫了,若覺得不行,舉手表決如何?”
“陛下,臣也覺得不妥。”
“是啊,若您想充納后宮,可從民間或者貴族中挑選一些資質(zhì)上佳的女子,這樣更能順應(yīng)民意?!?/p>
百官中陸續(xù)舉手的足足占了半數(shù)之多。
“嗯,還有嗎?”
此言落下,陸續(xù)又舉起四五只手,直到?jīng)]有動靜后,宗墨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很好!”
話音未落,一股絕強的氣息從他體內(nèi)炸開,猶如颶風(fēng)般將舉過手的官員全部掀飛。
哐哐哐——
那些撞到墻上的官員臉色蒼白,眸中滿滿的委屈,一股鮮血噴灑在地。
霸道!
相當(dāng)?shù)陌缘溃?/p>
“唉……既然沒人反駁,那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國丈以為如何?”
解禮
“
解槿玉面對百官投來的目光羞愧難當(dāng),迅速從袖口處拿出一把匕首,揮向白皙的脖頸。
她與高麗皇青梅竹馬、相敬如賓,這種屈辱比殺了她還難受。
解禮
哐當(dāng)!
手背被碎銀擊中,匕首隨之脫落。
下一刻,兩御林軍一左一右架住了解槿玉。
“放開本宮,你們這些反賊就不怕天譴嗎!”
宗墨看向解禮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句句屬實,還望陛下不要介意小女的無禮?!?/p>
解禮還未從喜悅中反應(yīng)過來,宗墨早已來到了解槿玉跟前,一雙冷眸全方位細(xì)致打量。
傳聞高麗皇是個純愛戰(zhàn)神。
解槿玉淚眼朦朧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宗墨,不停搖頭。
“本宮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你這個竊國之賊得逞!”
眼看她要咬舌自盡,宗墨一把捏住她下巴,笑容隨之
“聽說過人彘嗎?”
“剁掉四肢,挖出雙眼,割掉舌頭,拔掉毛發(fā),注銅令雙耳失聰,從此跟畜牲一樣,吃了睡,醒了吃。
當(dāng)然,你可以不在乎性命,可若是你死了,我便讓整個丞相府全變成人彘,那一定很有趣!”
宗墨的笑容很邪魅,在明亮的大殿依然透著森然的冷意。
顏如玉美眸中滿是恐懼,“魔鬼!你簡直是個魔鬼!”
盡管百官覺得這是在禍亂朝綱,但有過經(jīng)驗后,愣是一聲不吭。
人屠宗墨當(dāng)年可是屠過一座城。
無論多殘暴的事,他還真做得出來!
宗墨松開手,緩緩道:
解槿玉貝齒緊咬,滿臉通紅。
她完全沒想
那豈不是說明早早就被盯上了?
宗墨的手背順著她臉頰往下滑
他故
百官聽得一愣一愣。
這種事情做得人不少,但主動承認(rèn)的幾乎沒有,在莊重森嚴(yán)的金鑾殿……聊這種話題。
倒反天罡!
簡直倒反天罡!
別說年輕官員,就連一些年長官員都面紅耳赤,眼珠游離。
“今日,所有人不得離開金鑾殿,直至我登基,否則殺無赦!”
宗墨將頭轉(zhuǎn)向百官冷冷道。
下一秒。
“?。 ?/p>
宗墨說著,
除了不知所措還是不知所措!
“放開本宮,你這人怎么可以這樣?”
太過分,都不經(jīng)過人家同意,就………
“陛……陛下,鳳儀殿不在那邊!”
女婢的聲音驟然響起,宗墨才發(fā)現(xiàn)他入迷過頭了。
中原人怎么和游牧民族一樣豪放了?
再有實力也不能這樣啊……
這才第一次見面。
不敢想象……
穿過幾條行廊,路過幾處荷花池,很快步入了后宮。
后宮不大很冷清,之前的皇室成員也被清除了。
砰!
宗墨剛到鳳儀殿門口,瀟灑一腳踹開殿門。
“你們倆在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p>
“奴婢遵命!”
兩婢女嚇得魂飛魄散,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被抱著的解槿玉掙扎無果后,眼神絕望,銀牙咬緊。
宗墨擺明是貪圖她的美色,指望對方現(xiàn)在放過她可能嗎?
大概率是遭了。
她不怕死,可解府無罪啊,父親和母親還有晚年要享,大哥又遠(yuǎn)在北闕,都有美好的未來……
她怎能為了自己的忠貞陷他們不顧呢?
“能答應(yīng)本宮一件事嗎?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說看?!?/p>
“厚葬先帝,饒?zhí)笠幻?,她對本宮很好,對你登基造不成威脅。”
宗墨停下腳步,低頭打量這張完美無瑕的臉,緩緩道:“可以,只要她安分守己,她依然是太后,并且高麗皇厚葬于皇陵。
不過,我只能容忍你最后一次替別的男子求情,若有下次……”
說到這,宗墨的眸子漸漸冰冷。
他要以絕對的強勢保證后院不起火,不然,睡個覺都不安穩(wěn)。
解槿玉鼓足勇氣將目光緩緩聚在宗墨臉上,那如洪荒猛獸的兇眸令她打了一個冷顫。
這……真是
“可是,本宮不
宗墨抱起人就
話
一個時辰后。
宗墨在解槿玉的服侍下?lián)Q上嶄新龍袍,神清氣爽的瞅著對方。
“玉兒,我在殿外等你。
“哈哈哈哈~沒事,大不了我抱著你去?!?/p>
宗墨放肆大笑,邁著大步離開了殿內(nèi)。
在東陵五年,遠(yuǎn)沒有高麗這一日活得爽快。
美人在懷,權(quán)力巔峰,耶穌都擋不??!
解槿玉扶著床榻,身上某個地方隱隱作痛,一顆淚珠從眼底滑落。
“娘娘,您對先皇忠心耿耿,如今屈身于賊,高麗有愧于您??!”
解槿玉面色一變,冷冷道:“如今他控制整個皇宮,若沒有一擊必殺的機會,絕不能輕舉妄動!
本宮與陛下青梅竹馬,如今清白已丟,更無顏見九泉之下的陛下,本宮有愧??!”
女婢動容道:“娘娘,您本不該承受這些的,都怪宗墨那個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