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面觸感真實,古晨的指尖殘留著那刺骨的寒意。他抬起頭,
看著那個走向冰臺的、紅藍發(fā)色的背影,腦子里一片混亂。共同體?共用大腦和心臟?
這太荒謬了,比他經(jīng)歷過的任何事情都荒謬。那個殘酷的實驗,那些被強行灌入的記憶,
還有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自稱是他一部分的女人……這一切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牢牢困住。
那道身影在冰臺前停下,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
“無需憂慮,亦無需驚懼。”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汝只需靜聽,
依吾言行事,便可安然。”安然?古晨幾乎想笑出聲。被困在這個鬼地方,
知道了自己可能只是某個實驗的“共同體”,身體里還“住”著另一個存在,這叫安然?
“你……”他開口,聲音沙啞,“既然如此,憑什么讓我相信你??”女子轉(zhuǎn)過身,
深藍色的眼眸望向他,那眼神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悉一切?!拔嵫?,即為真實。信與不信,
無妨?!彼D了頓,補充道,“至于吾……汝可稱吾為伴生之靈,亦或……汝之本源倒影。
”本源倒影?這又是什么古怪的稱謂。古晨皺緊眉頭,試圖從對方的話語中尋找一絲破綻,
但女子的態(tài)度太過坦然,仿佛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天經(jīng)地義。他掙扎著想要坐直身體,
思考著目前的處境,逃跑?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他否定了。先不說他現(xiàn)在虛弱的狀態(tài),
單是這個詭異的空間,還有這個女人的神秘莫測,他就沒有任何把握,反抗?
剛才那一拳揮空已經(jīng)證明了,對方似乎能輕易地玩弄他于股掌之間。
只剩下最后一個選擇——暫時聽從。至少,要先弄清楚更多情況,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好……”古晨聳了聳肩,使自己冷靜下來,盡管內(nèi)心依舊波濤洶涌,
“我暫時……可以聽你的。但你必須告訴我,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還有,我該怎么回去?”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妥協(xié),但更多的是急切,
他迫切地想要離開這個冰冷、壓抑的地方,回到現(xiàn)實世界,回到那個雖然充滿未知危險,
但至少是他熟悉的咖啡店。“自然?!迸涌粗樕弦琅f沒有什么表情,
但古晨似乎從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極淡的……認可?或許是錯覺。“此地,
乃汝意識深層之映射,因汝試圖強行解析‘界碑’之力,觸動了吾等共同的‘錨點’,
加之汝心力交瘁,故而墜入此間。”女子的解釋簡潔明了,卻信息量巨大。界碑?
解析他的能力?古晨想起來了,在咖啡廳的黑暗中,
他確實因為對界碑能力的強烈好奇和危機感,
嘗試過去“讀取”和“復(fù)制”那種扭曲現(xiàn)實的力量,可因曾經(jīng)警告過他,
深度編織的危險性……原來,這就是后果,墜入自己意識深處的冰封囚籠。
“那……那個實驗……”古晨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看著女子,問出了那個最讓他恐懼的問題,
“我們……真的是……”“是?!迸記]有絲毫猶豫,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依舊平淡,
“CK-13實驗,旨在創(chuàng)造擁有特殊鏈接的‘共同體’,汝與吾,
便是那場實驗僅存的‘成果’?!眱H存的……成果。這兩個字像冰錐一樣刺入古晨的心臟。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個躺在實驗臺上,被注射紅色液體,痛苦掙扎的小男孩,
那就是他,也是……她?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悲哀涌上心頭。他的人生,他的記憶,
甚至他的存在本身,都建立在一個殘酷的實驗和謊言之上?!凹热晃覀兪恰餐w’,
”古晨再次睜開眼,努力壓下內(nèi)心的翻騰,目光直視著女子,“總該有個稱呼吧?
一直‘你’‘我’的,以后若真要……合作,總不能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平靜,甚至帶點公事公辦的味道,這是一種自我保護,
他不想在這個神秘的“同伴”面前顯得太過脆弱和失控。而且,知道對方的名字,
或許能讓他感覺稍微抓住了一點什么,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完全被動。女子聞言,
微微偏了偏頭,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她輕輕啟唇:“邊語。
”“邊語……”古晨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昂妹帧!彼乱庾R地說道,
隨即又覺得有些尷尬,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么,邊語小姐……你說那個…接下來我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