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基座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五頭土系異變者在地下融合成肉山,它們操縱的巖層位移讓墻體裂開兩米寬的縫隙。
墻體突然的晃動使得人們站立不住,一名新兵突然瞥見墻角放置的硝化甘油,正欲拿在手中,被一名老兵突然用手將他手臂抓住?!安锁B,一邊去,別想搶老子功勞?!?/p>
只見那新兵毫無遲疑之色,仿佛早已下定決心一般,猛地用力一掙,瞬間掙脫了老兵緊握著他的手。緊接著,他如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朝著硝化甘油飛奔而去。
眨眼間,他便已沖到硝化甘油近前,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其緊緊抱住。然而,由于慣性的作用,他的身體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xù)向前沖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在城墻上如飛燕般輕盈地翻了一個跟頭,這一連串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沓。
就在他完成跟頭的瞬間,迅速調(diào)整好身體的平衡,然后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抱著硝化甘油徑直朝著城墻的裂縫疾馳而去。
那名老兵眼見新兵就要逃脫,心急如焚,正欲邁步追趕,卻不料旁邊突然殺出一名身形矯健、速度極快的疾行者,如同一道閃電般橫在了他的面前,硬生生地將他給攔了下來。
老兵怒不可遏,雙眼噴火,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疾行者,恨不得立刻將其撕碎。然而,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對新兵的愧疚??粗卤鴿u行漸遠(yuǎn)的身影,老兵的心頭猶如被一塊巨石壓住,沉重?zé)o比。
就在這時,那新兵似乎察覺到了老兵的目光,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老兵咧嘴一笑,喊道:“老頭,這朵蘑菇就不給你吃啦,嘻嘻!”那笑容在老兵眼中是如此的刺眼,仿佛是對他的一種嘲諷。
老兵聞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怒吼一聲,猛地抽出作戰(zhàn)靴旁的軍用匕首,緊緊握在手中,然后一步一步地朝著那疾行者走去,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殺意。
而那新兵在喊完那句話后,沒有絲毫的猶豫,毅然決然地縱身一躍,跳入了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隨著他的身體落入裂縫,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驟然響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被撕裂開來。
那劇烈的爆炸伴隨著新兵臉上那解脫的笑容,一同漸漸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也深深地烙印在了老兵的心頭,成為他永遠(yuǎn)無法抹去的記憶。
旁邊土系靈能者見狀,顧不得猶豫,瞬間將雙臂插入巖縫,城墻石化的速度竟追不上裂縫擴張。
某個操縱颶風(fēng)的靈能者突然七竅流血。他召喚的龍卷風(fēng)剛卷起尸群,就被冰系異變者凍結(jié)成螺旋冰柱。疾行者們踩著冰柱表面的凸起躍上城頭,骨爪在月光下劃出明亮的弧線。重機槍子彈撕碎兩具腐尸后,老張掄起通紅的槍管砸向感染者頭顱,飛濺的腦漿在防毒面具上蝕出蜂窩狀孔洞。
“轟隆~”伴隨著一聲巨響,那高達(dá) 50 米的城墻突然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顫抖。城墻的表面,原本堅固無比的磚石開始紛紛剝落,揚起一片塵土。
而在城墻的前方,無數(shù)的變異者正瘋狂地咆哮著。它們發(fā)出尖銳的嘶叫聲,仿佛一群饑餓的野獸,不顧一切地想要沖破這座城墻的防線。
盡管這些沖鋒在前的普通變異者,其身形依然保留著生前的模樣,然而,它們的身體卻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每一個變異者都肌肉虬結(jié),猶如被某種強大力量所塑造一般。
這些肌肉并非簡單的隆起,而是充滿了力量和韌性。它們的線條分明,每一塊肌肉都像是經(jīng)過精心雕琢,透露出一種原始的野性與力量感。
子彈如雨點般射向它們,但它們似乎完全無視這些威脅,繼續(xù)堅定地向前邁進(jìn)。
最終,變異者們?nèi)缤还蓻坝颗炫鹊木蘩?,狠狠地撞擊在城墻上。最前面的變異者被后面洶涌而來的同伴們硬生生地擠壓成了肉餅,鮮血和內(nèi)臟濺得到處都是。
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而已。更多的變異者接踵而至,它們毫不遲疑地踏上同伴的尸體,毫不畏懼地向著城墻攀爬。這些變異者數(shù)量之多,令人咋舌,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它們源源不斷地從后方涌來,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氣勢磅礴,勢不可擋。
“汽油桶!燃燒瓶準(zhǔn)備!”李國勛扶著墻壁,看著畫面?zhèn)鱽淼膬?nèi)容,猛的大喊道。“民兵隊,收割機準(zhǔn)備!”
就在油桶像一個失控的巨獸一樣,轟隆隆地滾入尸群的時候,一個右眼已經(jīng)完全結(jié)晶化的少年靈能者,毫不猶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剎那間,一滴鮮紅的血珠從他的指尖飛濺而出,在空中瞬間燃燒成了一團藍(lán)色的火種。
這團藍(lán)色的火種仿佛擁有生命一般,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去,準(zhǔn)確無誤地?fù)糁辛四侵徽跐L動的油桶。緊接著,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油桶猛地爆炸開來,強大的氣浪如同狂怒的風(fēng)暴一般席卷而出。
在這股氣浪的沖擊下,那三個正在給機槍裝填彈藥的填彈手就像是被颶風(fēng)吹倒的稻草人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掀飛了出去。他們的防毒面具里瞬間被灌滿了紅色的血液,那猩紅無比的液體順著他們的臉頰流淌下來,仿佛是他們生命的倒計時。
而此時,那些身上沾滿了白磷汽油碎屑的變異者們,卻在這股爆炸的熱浪中,再次成為了火墻的助燃劑。“轟~”火墻的聲音如同咆哮的巨獸一般,再次響徹整個戰(zhàn)場。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是地獄的入口,凡是想要越過這道火焰的人,都被它那滾燙的身軀無情地吞噬。
那些來不及撤退的新兵們,在這道火墻面前顯得無比渺小。他們被火焰的高溫和濃煙所籠罩,氧氣的缺失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有些人甚至因為窒息而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身體在火海的照射下顫抖著,仿佛是被死神緊緊扼住了咽喉。
然而,就在這些新兵們感到絕望的時候,他們的隊友們并沒有放棄他們。一些勇敢的士兵們不顧自身的安危,沖進(jìn)火海中,將那些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新兵們拖向了安全的地方。
緊接著內(nèi)燃機咆哮聲撕開硝煙,無數(shù)臺聯(lián)合收割機在城墻缺口處。這些本該在麥浪中馳騁的鋼鐵巨獸,此刻焊接著螺旋狀鋼筋的刀輪正迸濺火星。工兵隊長老周啐出口腔里的鐵銹,將最后一捆雷管塞進(jìn)收割機脫粒倉,原本應(yīng)該吐出金黃的麥粒,現(xiàn)在填滿了從汽車墳場拆來的彈簧鋼板。
“三號機組就位!”瘸腿的焊工猛拉操縱桿,收割機滾筒突然逆向旋轉(zhuǎn),飛濺的金屬碎屑在月光下如同銀魚群。這是他們用報廢坦克變速箱改裝的死亡風(fēng)車,每片刀刃都浸泡過碾壓者的腐蝕體液,此刻正在鋸齒上凝結(jié)成劇毒倒刺。
大地再次出現(xiàn)有節(jié)奏震顫,火墻最終還是倒下,無數(shù)的變異者再次踏著同伴尸體走上前來,殊不知等待他們的卻是鋼鐵洪流。
“東南三十度,五十米?!弊钅晟俚撵`能者突然睜眼,瞳孔里流轉(zhuǎn)著不屬于人類的幽光,“七頭碾壓者,拖著四米寬的酸液囊……”
可還沒等他說完,它們腳下的反坦克地雷便將他們送回了老家,飛濺出的酸液此刻成了它們的致命物,無數(shù)變異者在酸液的腐蝕下發(fā)出呲呲呲的聲音。
“10點鐘方向, 20米。兩頭碾壓者!”隨著少年郎的再次報點,城墻上的探照燈驟然熄滅,中年人卻咧嘴笑了,他知道偽裝者開始行動了。他按下改裝播種機的控制鈕,成噸的螺絲釘呈扇形潑灑在城墻下的變異者肉梯前。碾壓者對金屬的吞噬本能,是末世中無數(shù)幸存者犧牲換來的致命弱點。
在夜幕的掩護下,第一頭怪物如同一道閃電般沖破黑暗,直沖向收割機陣列。剎那間,收割機陣列像是被喚醒了一般,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這怒吼仿佛來自工業(yè)革命時代,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逆向旋轉(zhuǎn)的刀輪以驚人的速度攪動著空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旋渦中,無數(shù)的螺絲釘如同雨點般飛舞,它們被強大的力量裹挾著,如同一股狂暴的風(fēng)暴,瞬間撕開了碾壓者體表那堅硬的巖石裝甲。
暗紅色的消化液如噴泉般噴涌而出,然而,就在這股消化液即將飛濺到收割機陣列上時,一道冰墻突然出現(xiàn),將其牢牢地?fù)踝?。這道冰墻如同堅不可摧的盾牌,任憑暗紅色的消化液如何沖擊,都無法突破它的防御。
被冰墻阻擋的消化液并沒有就此停止,它在狂風(fēng)的拖拽下,被高高地拋向空中,然后像一朵暗紅色的云一樣,緩緩地飄向城墻外。
這朵暗紅色的云在空中飄蕩著,與落下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雨水不斷地融入其中,使得這朵云變得越來越大,顏色也越來越深。
當(dāng)這朵酸雨云飄到距離城墻 500 米外的變異者群上方時,它終于達(dá)到了極限。由于超出了靈能者精神力的最大范圍,這朵酸雨云失去了最后的支撐,猛地向下墜落。
這一墜落,就如同那洶涌的大河之水從天上傾瀉而下,勢不可擋。無數(shù)的變異者在這酸雨的沖刷下,瞬間被腐蝕、溶解,消失得無影無蹤。
重機槍手的子彈打空后,竟掄起通紅的槍管砸向感染者頭顱。酸液腐蝕的鋼板上,他的作戰(zhàn)靴底正在冒煙,卻仍踩著滾燙的彈殼沖鋒。
“給老子燒!”一名老兵踹翻燃燒的油桶,噴火槍槍口噴出的蔚藍(lán)色火舌橫掃尸群。他的防護面具下不斷滴落鼻血,夢蝶的致幻正在侵蝕他的回憶?;鹧嬷型蝗粵_出個渾身著火的身影,那是他親手帶了三年的勤務(wù)兵,胸腔里綻放的孢子花在撞上人體時炸成漫天磷火。
最終城墻上終究沖上無數(shù)的變異者,但它們不知的是,在前方等待它們的是鋼鐵巨獸無情的收割。
中年人靠在鋼鐵怪獸的身上,看著遠(yuǎn)處又亮起的探照燈,知道又有兄弟替上了偽裝者炸開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