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言和宋許婉趕到那腌臜地方看見那具慘不忍睹的尸體時,幾乎是一口氣沒提上來——
宋許婉當(dāng)場便暈了過去,醒來后便一直哀哀哭泣不止;而宋許言更是雷霆震怒,提著鞭子便打上了許將軍府中逼問宋清清,半途卻因?yàn)轭^疾發(fā)作而昏倒了過去。
“...奴婢聽說了,現(xiàn)在整個靳川侯府外全是要個說法的商戶呢——堂堂一個侯爵府被打理成這樣,真是......”
我緩緩垂下眼,努力忽略掉心頭的那一抹難過。
相處數(shù)十年,我對侯府,對他們的感情不是那么情意便能磨干凈的。
更何況,對于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兩個孩子,我從來都是容易心軟的。
可這情緒不過轉(zhuǎn)瞬,我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來當(dāng)初他們對我那樣不加掩飾的嫌棄和唾罵。
他們...大約也并不是想為我討回公道,畢竟他們那樣瞧不上我,那些舉動,多半是因?yàn)楸幻杀纹垓_而生氣吧。
心頭有一閃而逝的難過,可很快便再度釋然。
不管此刻外界發(fā)生了什么,都已經(jīng)與我沒有關(guān)系了。
我早已不是什么宋家的大小姐,而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寒雁。
本以為風(fēng)波總會過去,我便安安生生地在慈寧宮里陪伴太后,順帶著打理好宮務(wù),討太后的歡心。
日子過的雖然平淡,可我卻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我亦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再次見到宋許言和宋婉言。
彼時我正在小廚房教師傅做一道太后家鄉(xiāng)的小點(diǎn),誰料幾個小宮女慌慌張張地便跑了進(jìn)來,急得唇角冒泡,七嘴八舌才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宋許言和宋婉言二人,竟然瘋狂到直接沖進(jìn)許將軍府中,將那剛過門不久的宋清清活活虐殺而死。
“寒雁姐姐,你不知道那尸體有多嚇人——據(jù)說就連耳朵鼻子都被割掉了,甚至身上的肉還被片了八百多刀?!?/p>
“是啊,據(jù)說這二人乃雙生子,虐殺那許夫人時也是一同行動的,真是......”
真是瘋了!
且不說殺人償命,便說這許將軍——那可是開國時候的元老重臣血脈,他們竟敢直接把人家的兒媳婦給虐殺而死了,真是半點(diǎn)沒想過怎么自處嗎。
我神情復(fù)雜地聽完了一切,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對他們沒了擔(dān)憂,我只是平靜地做著自己分內(nèi)的公務(wù),給召見二人的太后端上一碗清茶。
陛下近來身子也不大好,太后雖說年邁,可到底是輔過政的,索性皇帝便躲了懶,將此事推給了太后娘娘處理。
......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更何況你們兩個殺的還是你們名義上的長姐,許家的官眷!”
“你們便是死上十個來回,都不夠看的!”
原本面臨著死刑都不曾變過臉色的二人卻在聽見“長姐”這個詞時陡然激動起來,他們幾乎顧不得自己尚在太后面前,便急吼吼地開口道:
“太后娘娘!我們的長姐從來都只有一個人,便是宋寒雁!”
“若不是被賤人陷害,我們何至于誤會了長姐,害她落得個死狀凄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