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微光撬開最左邊那具，

里面塞著給乞丐的破棉襖——白日里他讓書童阿福去城西亂葬崗收了具無名尸，

此刻正裹在浸透火油的棉布里?！皩Σ蛔×??！彼麑χw作了個揖，

將玄鐵算盤放在尸體右手，又把自己常穿的月白長衫套上。算珠相撞的聲音驚飛了梁上棲鳥，

他忽然看見棺材內(nèi)壁刻著細(xì)字：“商道九印，得鹽鐵者掌樞機(jī)”，

筆跡與母親當(dāng)年教他寫字時如出一轍。后院角門“吱呀”一聲開了。夜霜楓吹滅火折，

貼著影壁往角門挪，忽聽前院傳來馬蹄聲。六扇門的捕快到了?！按笕?，祖祠方向有火光！

”有人高喊。夜霜楓心頭一緊，轉(zhuǎn)頭看見祖祠屋頂竄起火苗，火星子被風(fēng)卷著飄向碑林。

他突然想起那具尸體懷里還揣著母親的遺書，正要折返，卻見父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月洞門，

腰間玉佩在火光下泛著冷光。“霜兒，你終究是要走的?！币锅欞说穆曇舯妊┻€冷，

“但你該知道，踏出這道門，便再不是我夜家子弟?！币顾獥髅嗣渲邪肫讹灒?/p>

餅上還留著午后在街角買時的余溫。那時他看見個小乞丐蹲在當(dāng)鋪前啃窩頭，便分了半塊餅，

順帶把阿福準(zhǔn)備的三套舊衣給了他。此刻那小乞丐該穿著他的衣裳，

帶著三枚刻了夜府標(biāo)記的銅錢，往三個不同方向跑了吧？火越燒越旺，梁柱“咔嚓”斷裂。

夜霜楓忽然轉(zhuǎn)身，對著父親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額頭抵著青石板時，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火勢：“父親，二十年前揚(yáng)州鹽商案，母親是不是被人滅口？

那半卷《貨殖天機(jī)卷》，還有商道九印——”“住口！”夜鴻羲突然拔劍，

劍光映著通紅的眼，“你以為憑這點(diǎn)伎倆就能逃？六扇門的天羅地網(wǎng)——”話音未落，

西北角傳來喧嘩?！白?！是穿月白衫的！”有人喊。夜霜楓趁機(jī)翻身躍上角門，

卻在墻頭看見父親盯著火場的眼神，那不是痛失親子的悲慟，而是看見棋盤上棄子的漠然。

他順著后街狂奔，拐進(jìn)巷口時，懷里的殘卷突然發(fā)出細(xì)微的震動。路過城隍廟時，

墻角突然竄出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