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下的中衣已濕透，“朕若有先生一半的身手……”“陛下有比身手更重要的東西。

”念安望著遠(yuǎn)處的百姓觀禮臺，那里有孩童騎在父親肩頭，手里揮舞著用紙折的馬球棍，

“某在醫(yī)館聽百姓說，今年的租庸調(diào)制少了兩成，他們能吃飽飯看馬球，這才是真本事。

”夕陽西下時，程咬金舉著馬球棍追著尉遲恭跑過草坪，

秦瓊在一旁替宮女們撿回被風(fēng)吹走的披帛。念安坐在老槐樹下，摸出筆記本畫下這一幕，

旁邊寫著：“太平盛世，不過是將軍變頑童，皇帝曬汗巾，百姓笑罵聲里，

藏著千年求不來的煙火氣?！蹦荷M(jìn)玄武門時，宮燈次第亮起，將槐樹枝葉染成琥珀色。

念安收拾起畫本，

指尖掠過紙頁上歪扭的馬球棍——那是方才追著蝴蝶跑的小公主拽著他衣袖，非要學(xué)畫兵器，

最后卻畫成糖葫蘆串的杰作。袖口還沾著孩童蹭的胭脂紅，

他望著遠(yuǎn)處被程咬金扛在肩頭笑鬧的小公主，忽然想起渭水河畔的月光。那時鎧甲在身，

彎刀上的血未凝，卻在突厥可汗的大帳外看見敵方幼童抱著羊羔哭泣，

最終他解下糧袋擲進(jìn)氈房，換來十年后突厥商隊進(jìn)貢的汗血寶馬。"念先生留步。

"值殿宦官捧著漆盤匆匆趕來，青瓷碗里煨著桂花酪，"陛下說先生今日診了十七個宮人，

該用些溫補(bǔ)的。"乳香混著桂花香漫上來，念安忽然記起貞觀三年，他在軍中染了寒癥，

李世民竟親自熬了參湯，被程咬金笑稱"將軍喝御湯，鐵衣變綢緞"。如今瓷碗觸手生溫，

倒比當(dāng)年那碗?yún)?，因碗底多了行?xì)楷："先生畫中煙火，

朕今日在百姓眼中亦見著了。"掖庭宮的燈火映著秋蟲低吟，念安捧著酪碗轉(zhuǎn)過回廊，

忽聞角門處傳來爭執(zhí)聲。穿月白襕衫的少年正與侍衛(wèi)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