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號大掌柜康世棠捻著翡翠扳指，忽然抽出袖中改良的防汛樁量尺。

尺尖挑開第二箱的雪豹皮，露出底下整張的于闐玉礦脈圖：“阿爾丹首領(lǐng)好手段，

連工部都測不全的墨玉礦洞，倒叫你們描了個通透。

”“此乃迦濕彌羅國高僧開過光的星象圖”。粟特商人狡黠一笑，

第三箱金絲楠木匣應(yīng)聲彈開。二十八宿星盤懸浮在磁石臺上，盤中水銀隨日影流轉(zhuǎn)，

竟在墻面投出滎陽城防圖?？凳捞耐孜⒖s，瞥見星盤邊緣的冰裂紋中，

暗嵌著戶部新鑄的“景和通寶”樣錢。駝鈴驟急，第四箱轟然洞開。

二十匹大食幻色綢如瀑傾瀉，康世棠的玉扳指忽然貼上綢面——經(jīng)緯間浮動的暗紋，

竟與司農(nóng)寺新繪的《漕運疏浚圖》分毫不差。

他屈指在算珠上一撥：“拿庫房三層?xùn)|廂的貨來！”八個伙計喘著粗氣抬進(jìn)青銅冰鑒，

鑒蓋開啟剎那，寒氣裹著奇光迸射。十二尊冰裂紋梅瓶在霜霧中顯現(xiàn)，瓶身裂紋并非釉彩，

而是嵌著洛水支流的純銀微雕?！按四说钕赂牧嫉挠G秘技，”康世棠指尖撫過瓶口，

“水銀灌入暗渠，可測地動?！卑柕さ您椖亢隽?，解下腰間羊皮囊。囊中倒出的非金非玉，

竟是十二枚凍在琥珀里的占城稻種，稻芒上凝著未化的波斯晨露?！皳Q三尊梅瓶，

”他捻開稻殼，露出內(nèi)里金絲掐的粟特文，“這稻種經(jīng)撒馬爾罕術(shù)士祝禱，畝產(chǎn)翻倍。

”市集喧囂漸起，駝隊與挑夫在狹窄的巷道錯身。粟特人懷中的金絲雀突然厲鳴，

驚破僵局——康世棠的玉扳指正卡在星盤“翼宿”位，那里嵌著的藍(lán)銅礦粉，

恰與工部軍械案證物同源?！霸偌觾善セ蒙I?！笨凳捞耐蝗幌崎_第五箱，

波斯掛毯上赫然繡著《齊民要術(shù)》殘頁，“貴邦的抄經(jīng)生怕是沒瞧明白，

這頁記載的是驅(qū)蟲菊與紫云英的混種之法。”駝鈴在正午陽光下泛著冷光。最終七箱換五鑒，

阿爾丹撫摸著梅瓶冰裂紋里的銀渠圖，康世棠則凝視著星盤中流轉(zhuǎn)的滎陽城影。

當(dāng)粟特人的駝隊消失在煙塵中，隆昌號地窖悄然開啟——十二尊梅瓶暗格的...